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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立刻传旨召见洪承畴。

    洪承畴面容庄重、步履从容,迈步走上石阶,进殿后行礼如仪。多尔衮端坐坑上,笑盈盈地望着他,说:

    “洪先生,坐。”

    洪承畴不是阿济格,可不敢席地而坐,且不说他没有这个习惯,在摄政王面前席地而坐,也是一种失仪的行为。多尔衮深知这道理,为优容洪承畴、范文程、金之俊等汉臣,每逢单独召见,事先便令内监预备一个锦墩,供赐座时备用,召对时,满人必自称奴才,但多尔衮却下旨,让汉人的文臣只称臣,而不必自称奴才。眼下洪承畴谢过坐,小心翼翼地在锦墩上坐了半边屁股,多尔衮说:

    “洪先生,王鳌永来的塘报你也看看。”

    说着,他将那份塘报递与已起身的洪承畴。

    南明的诸臣拥立福王朱由崧的事,洪承畴是早已听说了。上一代老福王朱常洵本是万历皇帝的爱子,虽因群臣的阻挠而未能立为太子,但万历帝把他封在洛阳,赐了他不少田庄,也让他带走不少宫中重宝。此举并没有为这个爱子带来好处,反因此使他死得更惨——福王太富有了,为大顺军所垂涎,李自成破洛阳,福王因太肥胖跑不动而被擒获,堂堂的藩王,竟被人家像杀猪一样,杀了三百多斤肉,和鹿肉做成了福禄宴,血被合成了福禄酒,说起来真是骇人听闻。儿子由崧南逃金陵,先是被立为监国,眼下又被立为皇帝。

    洪承畴匆匆看完塘报,摄政王召见的目的便不难揣测了。于是,他恭恭敬敬地将塘报呈上御案,静候摄政王问话。

    多尔衮说:“洪先生,你对这事有何看法?”

    洪承畴赶紧站起来回事,多尔衮把手扬了扬,说:“不妨事,这里无他人,先生尽管坐着说。”

    多尔衮说:“既然史可法一身系南明安危,洪先生何不以孤的名义,向这个史阁部写一封信,先来个投石问路呢?”

    洪承畴领命,便要退下拟稿,多尔衮却让他就在此处写,于是,洪承畴就着王爷案几,援笔疾书,云:

    大清国摄政王致书史老先生文几,予向在沈京,即知燕山物望,咸推司马。及入关破贼,得与都人相接见,识介弟于清班,曾托其手勒平安,奉致衷绪,未审何时得达,比闻道路纷纷,多谓金陵有自立王者。夫君父之仇,不共戴天,春秋之义,有贼不讨,则故君不得书葬,新君不得书即位,所以防乱臣贼子,法至严也。闻闯贼李自成称兵犯阙,手毒君亲,中国臣民,不闻加遗一矢。平西亲王吴三桂,介在东陲,独效包胥之泣,朝廷感其忠义,念累世之夙好,弃近日之小嫌,爰整貔貅,用驱狗鼠。入京之日,首崇怀宗帝后谥号,卜葬山陵,悉如典礼。亲郡王、将军以下,一仍故封,不加改削,勋戚诸臣,咸在朝列,恩礼有加,耕市不惊,秋毫无犯。方拟天高气爽,遣将西征,传檄江南,联兵河溯,陈师鞠旅,戮力同心,报尔君父之仇,彰我朝廷之德。岂意南州诸君子苟安旦夕,不审事几,聊慕虚名,顿忘实害……

    多尔衮立于背后,看着看着,不由称赞道:“好,好,开宗名义,立论真是堂堂正正,尤其是这‘聊慕虚名,顿忘实害’一句转得有力。”

    洪承畴蒙摄政王夸奖,不由得意,又援笔书道:

    夫国家之抚定燕都,乃得之于闯贼,而非取之于明朝也,贼毁明朝之庙主,辱及先王,国家不惮征缮之劳,悉索敝赋,代为雪耻,仁人君子,当如何感恩图报,兹乃乘逆贼稽诛,王师暂息,即欲雄据江南,坐享渔人之利,揆诸情理,岂可谓平?

    这一分析,也很投合多尔衮的心理,多尔衮连连点头。洪承畴于是信手疾书,把清兵入关,说得头头是道,南明擅立弘光,真是不识时务,史可法除了降清,也就别无出路。

    信写完后,多尔衮立刻命人设法,将此书送达史可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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