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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支卯粮,皇帝却仍是只进不出。眼下若说皇帝没有钱,还有谁有钱呢?

    算完这笔细账,金之俊便冷笑着说:“老兄台主张劝捐,这主意以前不是没人提出过,后来遭辅臣反对未果,据小弟揣测,辅臣之所以反对,只怕也是认为这捐应自上做起——皇上口口声声责他人赍盗兵而济寇粮,要别人急公好义,自己为什么不能率先垂范呢?”

    曾应麟见他如此一说,便主张金之俊也上一道奏疏,请皇上带头发内帑济军,皇上带了头,富绅就没得说的,非出不可。可金之俊说归说,却迟迟不肯动笔,后来,是曾应麟气不过,将笔捺在他手上,把纸铺好,十分勉强他才写成。

    当下二人决定,两张奏疏都呈递上去,看皇上采信哪个。不想皇上虽采纳了他的主张,结果却是如此不理想,因金之俊没有上朝,曾应麟以为他尚不知消息,一时满腹牢骚,乃怏怏地寻他说话。

    来到宣武门外金侍郎府,门丁告诉他说:老爷吃过午饭才出去,是一人走的,说是去广渠门访友。曾应麟于是转身就往这边来,几乎是步金之俊的后尘,一路跟到这里。

    眼看曾应麟近前,金之俊迎着他的目光,说:“你是来告诉我关于捐输的事吗,我已早知结果了。”

    曾应麟说:“真没料到我们费尽心机,结果却是鸦鸦乌。”

    金之俊倒显得比曾应麟冷静,他说:“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迟迟不想写这道奏疏吗?”

    曾应麟说:“你是料定皇上不会采纳?”

    金之俊摇头说:“不是,我只是想,就是采纳了,皇上发内帑,大臣捐家私,聚座金山银山,也缓不济急——自孙传庭一败,朝廷元气丧尽,眼下余应桂手中那点兵,疲癃残疾,哪怕个个用银子包起来,也不是李自成的对手。所以,三十六路伐西岐的老办法行不通了,流寇就要北上了,一旦兵临城下,我们逃也无处逃,要赶快想万全之策。”

    曾应麟一听,颇有急迫之感,忙说:“你那万全之策是什么,何不先说出来让我听听。”

    金之俊仰望蓝天,似是自言自语地说:“听内阁的人透露,这以前有人主张御驾亲征,我私下揣摸,此人的思路与我暗合,皇上既已议到此事了,何以中途又放下这头议那头呢。”

    曾应麟说:“你说余应桂的兵疲癃残疾,不是李自成的对手,却又主张御驾亲征,御驾亲征还不是要靠余应桂,既是残缺之师,又岂能保护御驾,这不是南辕北辙吗?”

    金之俊说:“你听我说完好不好?对了,所谓御驾亲征,正是你说的南辕北辙,口说是西征打流寇,其实就是南下留都。但迁都避贼说出来不好听,作臣子的怕伤了皇上的自尊心,便说成御驾亲征,你想想,皇上只要离开了京师,是去打长安还是走南京,这脚不是长在自己身上吗?”

    于是,金之俊便与曾应麟分析形势:强兵劲卒,都归流寇,关中形胜,尽属他人,朝廷不但将相乏人,且兵饷两缺,眼下流寇已扫清后路,只等黄河冰冻,立马就会过来,北方久被兵燹,民穷财尽,将怠兵疲,无力与流寇周旋,不迁都何以拒贼?只有避开流寇锋芒,迁都南京,凭长江的天险,流寇一时不能南犯,朝廷得以暂时喘息,然后以江南的财赋为支撑,重整旗鼓,再练新军,徐图恢复,有何不可?

    曾应麟听他说得有理有据,不觉茅塞顿开,但一想起个中难处,不由又连连摇头:“按说,眼下也只有这步棋,只是个中其难其慎,很不好进言。你想想,当年瓦剌入侵,徐有贞主张南迁,后人评论此事,都说徐有贞误国,眼下虽说你的迁都与徐有贞的迁都时势不同,境界各异,但别人哪能分得清,所以,这畏敌避战的罪名你就担定了,难道你就不顾及自己的名声?”

    金之俊说:“我当然清楚个中的难处。不过,俗话说得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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