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高什,那是D计划之后仅存的阿拉伯村庄之一。他们在乡村小广场的一间户外餐厅吃了鹰嘴豆泥和烤羊肉,甚至还想象着,如果哈立德的祖父没有血洗这条公路,一切将会是多么不同。基娅拉从一间银器店买了一只昂贵的手镯送给了加百列。第二天晚上,她又在乔治王大街给他买了一块银手表搭配。她说那是让他记住她的纪念品。
那晚回家后,答录机里有一条信息。加百列按下回放键,听到了迪娜·萨里德的声音。她说她找到了撒梅里亚出事当晚在场的人。
第二天下午,委员会的调查结束后,加百列驱车赶往夏金大街,接上了正在户外咖啡馆等他的迪娜和雅科夫。他们沿着滨海高速一路向北,穿过黄色的路灯,途经海尔兹利和内坦亚。刚过凯撒里亚几英里,就来到了卡尔迈勒山下。他们绕过海法湾,开往爱科。加百列在开往纳哈里亚的途中一直想着本·阿米行动——那晚,哈贾纳卫队就是从这条路来到西加利利的村庄,驱赶阿拉伯人的。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奇怪的圆锥形建筑矗立在一片碧绿的橘子林后面。加百列知道,那栋楼是亚德·拉耶德的儿童纪念堂,是基布兹的大屠杀纪念博物馆。那是华沙犹太人区的幸存者在战后修建的。在集体农场旁边那片无人打理的草地上,就是撒梅里亚的遗迹。
他转上一条当地的小道,开进内陆。进入阿勒马克之后,暮色降临了。加百列停在大街上没有熄火,下车走进一间咖啡馆,并问店主哈姆扎·阿勒·萨马拉家在哪里。站在柜台里边的阿拉伯人没说话,冷冷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加百列。显然,他认为这个陌生的犹太人是沙巴克的官员。加百列并没想澄清自己的身份。阿拉伯人带着加百列来到街上,比划了一阵就径自回屋去了。
那是村子里最大的一栋房子。很多孩子在满是尘土的小院子里嬉戏,看样子,阿勒·萨马拉家几代人一直都生活在那里。院子中央坐着一位老人,穿了一件灰色长袍,围着阿拉伯围巾,嘴上吸着烟斗。加百列和雅科夫站在院门口,等待他让他们进去。迪娜留在车里——加百列知道,那个老人决不会和一个没有裹头巾的犹太女人说话。
阿勒·萨马拉抬起头来,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进去。他和最大的孩子说了几句话,不一会儿,孩子们就搬来两把椅子,然后一个女人端来了两杯茶,那可能是他的女儿。直到这时,加百列都还没有机会跟他解释自己的来意。他们沉默地坐了片刻,然后开始在院子里的蝉鸣声中喝起茶来,以化解尴尬。一头山羊闯进院子,脑袋轻轻顶了顶加百列的脚踝。一个穿着裙子光着脚的孩子把山羊轰了出去。在这里,时光仿佛是静止的。如果没有电灯的灯光和房顶上的卫星接收器,加百列会觉得巴勒斯坦依然在君士坦丁堡的统治之下。
“我做错了什么事吗?”那个老人用阿拉伯语问道。大多数阿拉伯人见到两个政府官员模样的大男人来到自己家,都可能会作出这样的反应。
“没有,”加百列说,“我们只是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
那个老人听到加百列的回答后,若有所思地抽了口水烟。他的灰眼睛看上去昏昏欲睡,胡子修剪得很整齐,穿着拖鞋的双脚很粗糙。
“你们是哪儿的人?”他问。
“耶斯列谷。”加百列回答说。
阿勒·萨马拉缓缓地点了点头:“在那之前呢?”
“我父母是德国人。”
那双灰眼睛从加百列转向了雅科夫。
“你呢?”
“哈德拉。”
“之前呢?”
“俄国。”
“德国人和俄国人,”阿勒·萨马拉摇了摇头,“如果没有德国人和俄国人,我应该还住在撒梅里亚,而不是阿勒马克。”
“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