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巴尼亚的土地啊!让我的眼睛
看一看你,你这野蛮人粗鲁的奶娘!
——拜伦①
①《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第二章。
天空还闪烁着星星的时候,鹰眼就过来把睡着的人给叫醒了。孟罗和海沃德在这简陋的藏身之处度过一夜之后,现在听到鹰眼在门口的低声叫唤,急忙甩开盖在身上的大衣,跳起身来。当他们从隐蔽处探出身来时,看见侦察员已经在那儿等着他们了。只见这位机灵的领导人在朝他们打着手势,意思显然是要他们别出声。
“早祷就在心里默念吧,”待他们走到他身边,鹰眼低声说,“因为不管在心里念,还是在嘴上念,上帝是一样会知道的。你们可千万别出声,在这样的森林里,一个白人是很难把声音控制得恰如其分的。那位倒霉的唱歌的朋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跟我来。”说着,他便转身朝堡垒的护墙走去:“我们进这边的壕沟走吧。走路时得注意,脚要踩在石头上和碎木头上。”
同伴们都依着他的吩咐做了,尽管其中有两个人,对于为什么要如此倍加小心,完全莫名其妙。当他们走进那围绕在堡垒三面的低洼的壕沟时,看到里面被瓦砾乱石堵塞得几乎无法通行了。可是他们还是跟在侦察员的后面,小心、耐性地向前慢慢走着,最后终于来到了霍里肯湖岸边的一处沙滩上。
“要想发现咱们走的这条路,那只有靠鼻子嗅了,”侦察员回头看了看走过的那条艰难的路,满意地说,“对从它上面踩过逃跑的人来说,草地是一块出卖朋友的地毯,而在石块和木头上,鹿皮鞋是不会留下足迹的。要是你穿的是军靴,那可能还有一定的危险,可是穿上这种特制的鹿皮鞋,走在石头上通常就无需担心了。恩卡斯,你把小船划得靠岸近一点,这湖滩糊得像奶油似的,容易留下痕迹。慢一点,孩子,慢一点,别让碰上湖滩。要不,那批混蛋又会知道咱们是从哪条路离开这儿的了。”
那年轻人小心翼翼地照着他的吩咐做了,侦察员拿来一块木板,把它一头搁在废墟的堤上,一头搁在小船上,接着做了个手势,要那两位军官上船。等大家都上船之后,鹰眼又认真地把岸边的一切,弄成原来那种乱七八糟的样子。然后,他才跳上那只桦树皮做的小船,在他身后没有留下任何一点会使他担心的痕迹。海沃德则始终默不作声,一直到那两个印第安人把船划到离堡垒有相当一段距离,来到那被东面山峦的阴影笼罩着的平静如镜的湖面上时,他才开口问道:
“我们干吗要这么急急忙忙地偷偷跑呢?”
“如果一个奥奈达人的血就能把咱们在它上面划行的这湖清水玷污的话,”侦察员答道,“那你的两眼就可以回答自己的问题了。你难道忘了被恩卡斯干掉的那个鬼头鬼脑的家伙了吗?”
“当然没有忘记。可是,不是说他只有一个人吗,而且已经死了,那也就没什么可怕的啦。”
“是啊,他是独个儿在干这勾当!可他的部落里有的是战士,一个印第安人是难得要担心自己的血会白流的,他一定马上就能听到敌人中也会有人发出临死的惨叫。”
“可是,有我们在这儿——有孟罗上校在这儿,凭他的权威就足够压制住我们盟友的愤怒行动了。何况刚才那件事,也是那家伙自己罪有应得,我相信老天爷,他不会为这么点小小的理由,就要我们近路不走走远路吧!”
“难道你认为,要是站在弹道正中的是英王陛下,那坏蛋的枪弹就会偏到一旁去了吗?”固执的侦察员答道,“要是白人的一句话,就能对印第安人的天性起这么大作用,那位法国大人物——加拿大的统帅,为什么没能让印第安人埋掉战斧呢?”
海沃德正想回答,可是孟罗的一声长叹,把他的话给止住了。他缄默了一会,以示对这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