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电话,抬起头来。
“是一个生了重病的法国青年,他的名字叫保罗·德瓦雷齐。他还带着一个护士。今天上午就离开酒店了。”
另外一位特工人员,即那位侍者,突然惶恐起来。他的脸色也即刻变得惨白。
“病重的青年——护士,”他结结巴巴地说,“我们——
他们曾在过道里经过我的身旁,我做梦也不会想到——在这之前,我常看见他们。”
“你敢肯定他们每次都是相同的模样吗?”卡特先生大声问道,“嗯,你敢不敢肯定?你每次都认真地观察过他们吗?”
那位特工摇了摇头。
“我几乎没仔细看过他们。您知道,我一直在警惕地等着另外的两个人,就是那位蓄着灰白胡须的俄国人和那位姑娘。”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卡特先生沮丧地说,“他们就正好算计到了这一点。”
汤米忽然大叫一声,只见他弯下腰,从沙发底下拉出一个卷成一团的黑色包袱。他急忙将包袱解开,顿时,有几样东西掉了出来。裹在包袱外的就是塔彭丝当天穿的那件黑色长大衣,包袱里面是她外出穿的衣服,帽子,还有一副长长的灰白色假胡须。
“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他痛苦地说,“他们已逮走她——逮走了塔彭丝。那个俄国魔鬼从我们手中溜掉了。那个护士和那个年轻人是他的同党。他们在这酒店待了一两天,目的是让这儿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存在。那俄国佬在用午餐时就肯定察觉出他已身处陷阱之中,他便加快实施了他的阴谋。他可能已估计到什么时候隔壁套间没有人,并且趁那个时候巧妙地把插销处理好。然后,他又用麻醉剂使那位女士和塔彭丝都失去知觉。这之后,他把塔彭丝弄到这个套间来。给她穿上那年轻人的衣服,又改变了自己的形象,最后便大摇大摆地从这儿走了出去。乔装用的衣服肯定事先就已准备好,并且藏在了这个套间里。但是,我到现在还不清楚,他是如何让塔彭丝一声不吭地扮演了那个年轻人的。”
“让我来告诉你。”卡特先生说,他从地毯上拾起半截闪闪发亮的钢针,“这是用于皮下注射的针头的一部分。她被麻醉后而任人摆布。”
“啊,我的上帝!”汤米伤心地叫道,“他就这么畅通无阻地走了。”
“我们对此还不能确定。”卡特先生迅速地说道,“别忘了所有的出口都有人监视着。”
“我们的人只会注意到一位男人和一位姑娘,而不会留意一个护士和一个病重的年轻人。他们这时早已离开酒店了。”
经过核实,情况正如汤米所料。大约五分钟之前,那位护土和她的病人一起乘出租车离开了酒店。
“我说,贝雷斯福德,”卡特先生说,“看在上帝的分上,请振作起来。你应该相信我,哪怕是把这个城市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找到那姑娘。我马上就回到我的办公室去,要不了五分钟,所有的情报部门都会立即行动。我们会找到他们的。”
“长官,那就全仗您了。那俄国佬是个狡猾的魔头。从他这次使出的伎俩就能证明这一点。我当然相信您会竭尽全力,只是——愿上帝保佑,这不会太晚吧。他们这次是采取非常手段来对付我们的。”
他离开了布利茨酒店,盲目地沿街走着,却不知应该上哪儿去。此刻,他已心力交瘁,束手无策。上哪儿去寻找呢?
该干些什么呢?
他走进了格林公园,有气无力地坐在一张椅子上。他根本没注意到这时另外有人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突然,他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这使他大吃一惊。
“先生,请原谅,我是否很鲁莽……”
汤米抬起头来。
“噢,是你呀,艾伯特。”他的表情很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