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意就想起了王万家,心就悬上了。遂问郝宝宝谈没谈恋爱,贾秋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别看宝宝个子不矮,可还是颗孩子心,看样子连恋爱是什么都不懂。
郝乐意心里扑通一下,也明白了一件事,孩子不管长多高岁数有多大,在父母眼里永远都是不解事的孩子,但也没戳破,遂说虽然宝宝心底儿纯净得跟冰凌儿似的,可架不住有些坏家伙心里开了染缸啊,所以还是得注意点。郝多钱嗯了一声,跟贾秋芬说:“闺女的事你这当妈的勤问着点,谈恋爱我不怕,我就怕她栽到一混账王八蛋手里去毁了一辈子。”说着眼神往郝乐意这边瞟了一下,郝乐意假装没看见,心里却难受得要命。她明白,在郝多钱和贾秋芬他们眼里,什么理想啊抱负啊才气啊都是浮云,是男人,你结了婚,就得为家庭负责任,就得养活老婆孩子,退一万步讲,你不养活老婆孩子至少也得养活自己,这是他们对一个男人最低、最起码的要求,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那也是一肚子没拉出来的屎而已。
就马跃的状态,郝乐意看着都崩溃,但是,也仅限于她自己而已,她不愿意任何人因马跃没工作而瞧不起他,更不愿意有人说他是个啃父母靠老婆的寄生虫,如果这话说到她跟前,那种耻辱感,不亚于被人当众扇耳光。因为他们所鄙夷的这个人是她所爱的,如果别人眼里的马跃是如此堕落,那么她这个每天和他同床共枕的女人算什么?还不是王八找了个鳖亲家的关系?
所以郝乐意觉得,她的人生,所有的痛都抵不过这种打掉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的憋屈。她言不由衷地替马跃说了几句好话,说马跃其实想出去上班,也有好几家公司来请他,可他不是要考公务员吗,再有几个月就考试了,她和婆婆商量了一下,就劝他不要去上班了,因为不管去哪儿上班,头三个月的试用期肯定要好好表现,根本就没时间学习,还是等公务员考试考完了再说吧,不差这几个月了。这么说的时候,郝乐意心里虚虚的,整个胸腔好像一个为了拍戏而搭建起来的虚假山谷,用手指一敲,就能听见其空虚和脆弱的回响,特怕郝多钱接着问,到底还有几个月?事实是离公务员考试还有半年多。
她只是想让马跃少受一些责备,这不是她多么袒护他,而是太多的责备会让她羞愧,夫妻一体嘛。
从郝多钱家出来,走在街上的郝乐意郁闷透了,也没坐车,因为不想这么快就回家,那个家,她看一眼都头疼。
其实,她是很体谅马跃的,如果没有外人的议论和眼光,她无所谓马跃干什么不干什么,只要他健康快乐,真心真意地爱她给她温暖,把家人装在心里,就足够了。什么叫成功人生?不是拥有很多钱也不是拥有多高的职位,只不过是衣食无忧,家人健康快乐。
对,成功的人生一定不是拥有多少金钱,而是拥有多少快乐。现在,只要她不套用世俗的社会价值观去评价马跃,他们不也很幸福吗?马跃虽然没有工作,但是他对她好啊,是个多么好的居家男人,对家门之外的一切丝毫不感兴趣,他最感兴趣的就是下班回来的老婆脸上有没有笑容,女儿这一天过得是不是开心,对于那些穿金戴银的女人,是多么想拥有这样一个老公,何况马跃还这么渊博,还这么爱她……说真的,比起那些有钱却要花钱聘男人来表演爱情的女人,她郝乐意已经够幸福的了,职业是她喜欢的,薪水养活一家三口绰绰有余,丈夫爱她,她想那么多干什么?再说了,钱只要够花就行,要那么多干吗?不就是个数字游戏吗?
一路上,她拼命地宽慰自己。
手机在包里响了,是马跃,问她在哪儿呢,要出来接她。郝乐意心里一暖说不用了,打辆车一会儿就到家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拦了辆出租车。车到楼下,见马跃正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呢,她就暖暖地嘿了一声。马跃就噌噌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