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按门铃,是因为知道他们和我,只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吧。
不开门是不行了,那要不要锁上链子锁呢?我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打开了门,也没锁链子锁。
两个人已经把伞收起来了。其中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五十岁出头的男人问我:“你是冈江小姐吧?”他的语气居然听起来很随意。
“是的。”我有气无力地说。
“我们是户冢警察署的警察。事实上,我们现在正在调查,髙田马场须贺野良江太太的失踪事件。”警察说。
果然如此,我想。我无力地垂下肩膀,好像我就是他们要找的犯人一样。
警察从大衣内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信封。在玄关的荧光灯下,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个信封已经皱皱巴巴的了。
“这封匿名信是你写的吧?”
警察把那个信封立到我的眼前,正是我寄出的那封信。信封上红色的邮戳是那么醒目,让我羞愧难当。故意写得歪歪扭扭的收信地址,也让我感觉十分丢脸。
我像遭到电击一样,全身麻木,什么也答不出来,只是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混蛋,这是你寄的吧?……”警察又问了一遍。
我恍恍惚惚地抬起脸,慢慢点了点头。
“呜哇!……你们怎么知道是我写的?”我几乎要哭出来了。
那个中年警察听到我的问题,快活地笑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因为我们就是干这一行的呀。”
我呆滞地听着他说话,眼睛一直望着他们背后的蒙蒙雨雾。
“这个信纸和信封,是在哪个文具店买的,我们也能査到。”
“啊!原来警察叔叔竟这么厉害!……”我心想。
这样的话,犯人也很快就能抓到了吧。那为什么警察还要特意来找我呢。我明明已经把知道的,全都写在信上了。
“请问……为什么要特意找到我呢?是有什么要问吗?……可是,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所有情况,都写在信里了。”我一边说,一边看着我寄出的信,又被警察胡乱塞回到大衣内袋里。
“是的,不过因为匿名信不能作为证据,所以,必须要找你当面确认情况。可能要花比较长的时间,为了你着想,我们想今天完成调査,你看怎么样?这样站着说话,我们是无所谓,但邻居们都会看见的。”
我把门开大,无奈地说:“请进来吧。”
虽然他们说不用麻烦,但我为了平静心情,还是走到料理台去沏茶了。
我一边烧水一边想,我把知道的事情都写了,这一点应该能给人留下诚实的印象,警察大概也会这么想吧。尽管如此,警察还是来找我,核实证词,估计他们会问我给(二二〇)一〇九二打电话的原因,我在信里完全没有提到这一点。
他们要是问这个就麻烦了!我就是为了避免说明打电话的原因,才选择写匿名信的。而现在,两个男人就要刨根问底,盘问我这件事了。一想到将要面临的窘境,我就想哭个没完没了。
如果是问我和美枝子的关系,那他们怎么问都没事,我什么都可以说。就算问到我和美枝子哥哥的关系也无所谓。我和他本来就不认识,所以,不可能为他做伪证。但是,我就怕他们问我,为什么要给美枝子哥哥家打电话。我无论如何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不对,其实我是不能回答。
我端着放了三个茶杯的托盘,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然后,用小茶壶倒入日本茶。那两个人一起微微欠身,表示感谢。年轻的警察看起来,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好像没打算开口。这让我更害怕了。
“冈江小姐,上个月,也就是五月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