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去看望他的朋友们。当徽因的肺病犯了的时候,大家商议的时候他赞成她搬到北京来,以便得到较好的医疗条件和较温和的气候。
北总布胡同的房子成了徐志摩的第二个家。每当他的工作需要他去北京时,他就住在那儿。他既是徽因的,也是思成的受宠爱的客人。在他们的陪伴下,他才会才华横溢,而他也乐意同他们一起和仍然聚集在他周围的那些气味相投的人物交往。
有一个梁家的亲戚,在1931年作为十几岁的年轻人曾经在梁家见到过他好几次,她是这佯描述她对他的印象的:“他的出现是戏剧性的。他穿着一身缎子的长袍,脖子上又围着一条英国制的精细的马海毛围巾。真是奇怪的组合!所有的眼睛都看着他。他的外表多少有些女性化却富有刺激性。他的出现使全体都充满活力。徽因是活泼愉快的,而思成总是那么热情好客。”
无疑地,徐志摩此时对梁家最大和最持久的贡献是引见金岳霖——他最亲爱的朋友之一。金岳霖是清华大学哲学系教授。“老金”,熟识的人都这么叫他,是深奥的形式逻辑方面的中国头号专家。丝毫不像他的专业所提示的洋怪物,他是高大瘦削、爱打网球的知识分子,很矜持但又能说会道。他比梁氏夫妇大几岁。他们就爱回忆他从老家湖南初到北京时的情景,那是清朝末年,他还把他的头发束成清政府所要求的发辫。
金岳霖在北京学习进步很快,获得赴美留学的奖学金。他的第一个选择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华尔顿学院,一个经济和商业的预备班。但是随着时间的前进,他那趋于分析的自然倾向和抽象思维,使他转向了哲学的各学科。他在国外留学的期限延长了好几年,最后他又在英国和欧洲学习。他对牛津英语的掌握是惊人的。他回中国后被安排到清华大学教哲学。
有谣言说,他的私生活中包括几桩同西方姑娘的恋爱关系。其中一个还短时间地跟他到了北京,但他从未结过婚。相反地,他就按照现在这样的方式生活直到最后。他是把自己从属于梁家的。当然徽因是吸引他的主要力量。她那众人都感知的吸引力,向他提供了在他那深奥的精神领域内所缺乏的人性的旋涡。在她这方面,他的广泛的人生经历和他天生的智慧使他成为她的创造性的完美的接受者和可心的鼓舞者。
他当然是爱她的,但是无私地和坦诚地爱她。他没有把她从她的家庭拉走的想法。思成和孩子们也都爱他、信任他,他实际上已经融入了这个家庭。
1931年11月19日,三十五岁的徐志摩从上海飞往北京,以便第二天到北大上课。那天晚上他本应出席徽因为一些外国客人举行的艺术和建筑讲座的。她到机场去接他。飞机过时还不到,她等了又等。实际上飞机已在大雾中坠毁在山东的一座大山上,造成乘客和机组人员死亡。当时还没有立即把消息送到北京机场的办法。徽因后来是怎样知道徐志摩的死讯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心疼的话,徐志摩用他的诗歌里仍然栩翎如生的字句交付给他的朋友们了。他对爱和生活的依恋只有对飞翔和对死亡的向往才能比拟。
拥抱我直到我逝去
直到我闭上眼睛
直到我飞、飞、飞向太空
变成沙、变成光、变成风。
啊!苦痛!苦痛是短的
暂时的。快乐是长久的
而爱情是永恒的
我、我要睡了……
他的许多朋友和崇拜者聚集在一起相互安慰。以后他们每年11月19日都集会来纪念他。在他逝世四周年忌日,徽因发表一篇悼词。它最后说:“我们的作品会不会再长存下去,就看它们会不会活在那些我们从来不认识的人,我们作品的读者,散在各时、各处互相不认识的孤单的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