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欺骗了他。看上去只需十五分钟的路程却花了一个小时。他到达修道院时发现杰布昏倒在前边的台阶上,周围有一摊血,他的手臂中了一枪。“现在我欠你的。”马隆说道。
一位警察和一位医生从一个离得最近的大约二十公里远的村庄赶到这里,远处隆隆的爆炸声使他们显得有些惊慌。医生在给杰布包扎,被电话召唤来的警察和村民们在四处搜寻,试图帮助那些活下来的人。
和杰布一起的三个人中,狄龙受了伤,另外两个人死了。马隆感到一阵恶心。他匆忙从地下室的楼梯下去,向通向西恩纳所在的房间的走廊奔去。
俄国人还在那里,贝拉萨尔可能真的使用了生化武器的事实使他们不知所措。他们面色苍白,一直通过那两扇窗户看着西恩纳。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等待之后,她眼睛里充满恐惧,不安地来回走着。
透过单向玻璃,马隆看到她在疯狂地拉门,然后又抬头看天花板,想找个地方出去。她脸上的伤比以前更明显了。看到她的伤,马隆的心都要碎了。但是伤并不能影响她的美丽。
“这种病菌的生长需要多长时间?”他问那个有些驼背的俄国人。
那个人垂头丧气地回答:“一般来说七天到十天。”
“一般来说?”
“我们改变了这种病菌,所以会提高它的效果。但这不过是研究方面的实验。我们从没想到贝拉萨尔会真的使用它。”
“那么现在要几天?”
“三天。”
“她知道自己已经染上病菌了吗?”
俄国人摇着头,显得情绪更低落了。
马隆压住了愤怒。伤痛使他很虚弱,他几乎都撑不住了。但是他现在的感觉如何并不重要。他走进身后的办公室,拿起了电话,拨了早些时候贝拉萨尔给他的号码。
就在他对面,在单向玻璃的另一端,西恩纳奔向房间内有电话的那张桌子。从马隆这边看,听不到屋里电话的铃声,只看到她拿起了电话。
“是蔡斯吗?”
“是我,亲爱的。”
“我担心死了。你说你要来,但你没来时——”
“有事脱不了身。”
“你听上去——”她直起身子说,“你还好吗?”
“累极了。撞伤了。否则——你想听好消息吗?”
“我的上帝,当然。”
“全结束了。他死了。你用不着再怕他了。”
一时之间,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似乎不相信她所听到的。接着泪水从她眼睛中涌出,像小溪一样从受伤的脸上淌过。
马隆真想把她拥抱在怀中。虽然她看不到房间的外面,马隆想她一定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
“请过来把我弄出去。”她说。
“现在不行,”马隆控制住激动的声音说,“要五个小时以后。”
“五个小时?为什么?我不懂。”
“是定时锁的原因。五个小时后才能把门打开。”
“定时锁?五个小时?”
“但是你不会感到孤独的。我们俩可以像这样一直说话。现在你不必害怕他了,你想做什么?想去哪里?”
“做什么?那很容易回答。我想和你一起度过余生。”
马隆很激动。“那一言为定。去哪里呢?”
“你一定会认为过时了。”
“不一定。说说看。”
“我想去我父母度蜜月的地方,我告诉过你的。”
“是意大利的西恩纳吗?”
“是的。”
“这一点都不过时。”
警察涌进了走廊,马隆不愿有人打断他们俩的谈话:他们在谈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