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员一听,就有乐得笑出声来的,雷九天闷哼一声,二话不说,向山洞中就走,警卫连长却过来拦阻:“你老人家,等一等,见首长,我有权搜身。”
雷九天沉声吼:“我是中央特派──”
警卫连长冷笑:“那是我的责任,以防万一带著武器,对首长不利。”
雷九天不怒反笑,回头向他带来的那几个人看了一眼,那几个人也鬼头鬼脑地笑,雷九天笑声陡然提高,随著笑声,一掌打出,打在山洞旁的岩石上,“蓬”地一声巨响过处,就把一块凸出的岩石,打得脱离了洞壁,直飞了出去。
同时,又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向上迸了起来,雷九天双掌扬起合击,把那块石头,在双掌的掌心之中,一下子就打得粉碎。
这一连串的精湛武术中的硬功,已令得所有的人,目瞪口呆。
雷九天把双手向警卫连长一伸,傲然道:“我这双手就是武器,是不是要砍了下来,才能见首长。”
连长张大了口,一时合不拢来,自然无法说话,只是在喉间,发出一阵莫名其妙的声音。
雷九天趁机发话:“甚么新鲜玩意儿,我见皇上的时候,也没有人把我怎么样,难道这里的首长,远大得过皇上去?”
铁蛋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苦笑了一下:“当时我在里面,外面的动静,听得很清楚。才一听得雷九天说‘见皇上’,还以为他年纪大,真的在以前见过皇帝,后来再听下去,才知道他竟然把领袖称作了‘皇上’,当时真是诧异之至。”
我望向他,淡然问:“当时你骇然不已,现在呢?”
他也淡然笑:“不必等现在,早就想通了。可不是吗?”
铁蛋这“可不是吗”四个字,说来很是轻松,可是我却知道这其中,不知有多少辛酸血泪在内。
试想一想,他为了信仰,为了理想,把整个生命都投了进去,但是结果,和他一样千千万万的人,有的抛头颅,洒热血,真的献出了生命,到死,还以为自己的理想可以实现。有的幸存,但也知道,自己的行动只不过是制造出了一个新的皇帝,除非愿意做叩头忠臣,不然,一样血溅当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理想信仰,在皇上的“金口”之前,“御脚”之下,屁也不值。
“可不是吗?”
我没有出言讥讽铁蛋,实在不忍心,当他知道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之后,他心灵上所受的创伤,只怕远在他双腿骨碎之上。
过了一会,我只是道:“请说下去,我很想知道你和十二天官之间,究竟有甚么纠缠。”
我这样讲,等于是在催他长话短说,他自然也明白,可是他摇了摇头:“左右没事,你还把时间看得那么紧?不如听我从头说。”
我作了一个“随你高兴”的手势──我知道,他的心中积郁著许多话要对人说,想有人听,这种情形,和老十二天官把他们的行为详细记录下来,想传给世人知晓,是一样的意思。
我是他少年共过患难的朋友,是他最好的听众,若是不让他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当然不是朋友之道,就算我的性子再急,也是得暂忍片刻。铁蛋移动轮椅,又取过了一滴酒来,和我对喝了三大口。这才抹著口角,继续说下去。
当下,铁将军在室内,听得来人竟然把领袖称为“皇上”,骇异之余,也知道来人大有来头,来之前曾蒙“皇上召见”,说不定怀有“密旨”,自己正由于摸不透旨意而不安,不可怠慢了来人。
(很有意思的是,铁蛋在听到了“皇上”而感到骇异之后,他的思想却自然而然接受了,接下来,就循著“皇上”的这条路来想问题,所以“召见”、“密旨”之类的名词,是自然而然冒出来的。)
(由此可知,在他的潜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