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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宏自从懂事起,就是名义上的皇帝。但实际上的皇帝却是冯太后,他得听从冯太后的安排,看她的脸色行事,在她的监督与控制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过日子。哪怕亲政后,他也不敢过于放开手脚,总是顾忌着冯太后的威严。而冯太后一死,他才真正成了一个君临天下的名副其实的皇帝,在向臣民们显示自己无比哀痛的同时,他那内心的潜意识深处,又何尝不怀着一丝轻松与喜悦呢?

    不管怎么说,冯太后是北魏改革的先行者,是她拉开了北魏汉化的序幕并取得了突出的成效;是她引导拓跋宏接受了汉族文化的洗礼,对他身上的“胡气”进行了一番脱胎换骨的改造;是她为拓跋宏的改革深化扫清了障碍,铺平了道路……如果没有汉人冯太后对北魏的苦心“经营”,它的发展很有可能会是另外一番新的光景。

    拓跋宏早就想大干一番了,他一直憋着、忍着,直等到二十四五岁冯太后辞世,才有了真正的出头之日。那积聚、压抑着的内在潜能一旦喷发出来,便汇成了一股沛然莫能之御的强大力量。对此,《魏书·高祖记》记载道:

    拓跋宏完全掌握朝政后,所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将北魏首都从平城迁到洛阳。

    他大力推行的改革内容,我们可以将其凝练地用一个词语概括——全盘汉化。迁都洛阳,表明了他全盘汉化的决心,也是他改革能否彻底、能否成功的一个转折与标志。

    鲜卑拓跋部落发源于遥远的边陲之地,他们的人口本来就少,进入广袤的中原后,必然成为一支少数民族。如果仅仅限于抢劫,他们自可来去如风,完全保持着过去的那种野蛮的游牧生活及习俗;然而,若是长期占据中原,在这块土地上生活下去,他们就不得不调整、改变过去的生存方式,由游牧生活变为先进的农业耕作。

    就鲜卑拓跋氏的发展进程而言,早在北魏之初,就已开始逐步采取汉化政策了,他们南侵的速度、深入的进度与汉化的程度几乎呈现出一种同步发展的态势。

    鲜卑拓跋部南下,已有过迁都的历史。道武帝拓跋建立北魏时,定都盛乐(今内蒙古和林格尔北),后于公元398年迁都平城。也就是说,平城也是北魏统治者迁都的产物。随着帝国疆域的扩张,平城的发展建设很快。至孝文帝时,平城作为北魏都城已近百年,城内“里宅栉比”,已颇具规模。平城,是北魏从游牧文化向农耕文化过渡的一个缓冲,它处于两种文明的交接之地,这里的气候、草原比较适于畜牧业,也具农耕文明的特点。从平城北上,可以抵御柔然入侵;南下,可以对中原形成席卷之势。最为重要的是,这里便于拓跋氏集中武力,加强对中原地区的统治。

    如果仅仅局限于现有的地盘与统治,平城于鲜卑而言,自然是一个较为理想的定都之地。然而,随着形势的发展,北方柔然、高车的威胁业已解除,南方的领土在不断扩大,具有雄才大略之气的孝文帝拓跋宏已明确了北魏的战略目标——南伐齐朝,统一中国。平城,作为北魏的政治、军事、文化中心,显然已不再适应当时的战略发展目标。平城地处黄土高原东北部,这里气候寒冷、土地贫瘠、风沙严重、十年九旱,自然条件相当恶劣;平城北靠阴山,西临黄河,东有太行山,东南部排列着呈多字型构造的恒山、五台山、太岳山,交通极为不便;而最主要的一点,是这里的鲜卑贵族集中,他们思想保守,生活腐化,坚持鲜卑旧俗,已形成了一股反对改革的顽固势力。

    由此可见,北魏如若发展,就必得改革;而改革的关键所在,就是必须离开平城,迁居中原。当时有邺、长安、洛阳等三个地点可供选择,拓跋宏经过一番权衡比较,目光最后落在了居古代“天下之中”、气候比较温和的洛阳。他之所以看重洛阳,恐怕最主要的是因为这里的汉族士大夫数量最多,为汉文化之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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