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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尽那家庭是家庭,一面来补足这缺陷,重新来恋爱罢。这样一来在女人也是有好处的,天福先生则自然是好。

    女人是正愿意这样,所以尽天福先生在此时作呆样子的。

    她要恋爱。她照到女人通常的性格,虽要攻击是不能,她愿意在征服下投降。虽然心上投了降,表面还总是处处表示反抗,这也是这女人与其他女人并不两样的。

    在女人的叹息上,天福先生又找出了一句话,—“密司周,你是有福气的,因为失恋或者要好中发生变故,这人生味道是领略得多一点。”

    “是吧,我就在成天领略咀嚼这味道,也咀嚼别的。”

    “是,有别的可咀嚼的就更好。我是……”“也总有罢。一个人生活,我以为是一些小的,淡的,说不出的更值得玩味。”

    “然而也就是小的地方更加见出寂寞,因为其所以小,都是软弱的。”

    “也幸好是软弱,才处处有味道。”

    女人说到这里就笑了,笑得放肆。意思仿佛是,你若胆子大,就把事实变大罢。

    这笑是可以使天福先生精神振作来干一点有作有为的大事的,可是他的头脑塞填了的物理定律起了作用,不准他撒野。这有学问的人,反应定律之类,真害了他一生,看的事是倒的,把结果数起才到开始,他看出结果难于对付,就不呆下去了。

    他也笑了,他笑他自己,也象是舍不得这恰到好处的印象,所以停顿不前。

    他停顿不前,以为应当的,是这人也并不缺少女人此时的心情,他也要看她的呆处了。

    她不放松,见到他停顿,必定就又要向前,向前的人是不知道自己的好笑处糊涂处,却给了“勒马不前”的人以趣味的。

    天福先生对女人,这时象是无话可说了,他若是非说话不可,就应当对他自己说,“谁先说话谁就是呆子!”他是自己觉得自己也很呆,但只是对女人无决断处置而生出嘲弄自己的理由的。在等候别人开口或行为中,他心中痒着,有一种不能用他物理学的名词来解释的意境的。

    女人想,同天福先生所想相差不远,虽然冒险心比天福先生来得还比较大,只要天福先生一有动作,就准备接受这行为上应有的力的重量。然而要自己把自己挪近天福先生,是合乎谚语上的“码头就船”,是办不到的。

    我们以为这局面便永远如此哑场下去,等候这家的女主人回来收场么?这不会,到底是男子的天福先生,男子的耐心终是有限,他要说话!并且他是主人,一个主人待客的方法,这不算一个顶好的顶客气的方法!

    且看这个人吧。

    他的手,居然下决心取了包围形势,放到女人的背后了。

    然而还是虚张声势,这只手只到沙发的靠背而止,不能向前。

    再向前,两人的心会变化,他不怕别的,单是怯于这变化,也不能再前进了。

    女人是明白的。虽明白,却不加以惊讶的表示,不心跳,不慌张,一半是年龄与经验,一半自然还是有学问,我们是明白有学问的人能稳重处置一切大事的。这事我们不能不承认是可以变为大事的一个手段啊!

    天福先生想不出新计策,就说道:“密司周,我刚适间说的话真是有真理。”

    “是的。难道不是么?我是相信生活上的含蓄的。”

    “譬如吃东西,——吃酒,吃一杯真好,多了则简直无味,至于不吃,嗅一嗅,那么……”

    “那就看人来了,也可以说是好,也可以说不好。”

    “我是以为总之是好的,只怕没有酒!”

    天福先生打着哈哈,然而并不放肆,他是仍然有绅士的礼貌。

    他们是在这里嗅酒的味道的。同样喝过了别的一种酒,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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