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把干洗好的衣服拿出来,方惠枣点点看,说:“对了。”她把衬衫和西裤搭在手肘上,外套和西装搭在另一只手上,再把那张被子抱在怀里。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抱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的衣服和他盖过的被子,他觉得心情也好象好起来。
史明生还在睡觉,半张脸埋在枕头里,方惠枣把衣服脱下来,只剩下白色的胸罩和内裤,悄悄钻进史明生的被窝里,手搭在他的肚子上,一边乳房紧贴着他的背,大腿缠着他的大腿。
“不要这样,我很累。”他拉着被子说。
“你是不是不舒服?”她摸摸他的额头。
“头有点痛。”他说。
“我替你按摩一下好吗?”
“不用了。”他背着她睡。
她觉得很难堪,她这样钻进他的被窝里,他却无动于衷,她悲哀地转过身去,抱着自己的膝盖,饮泣起来。
“不要这样。”他说。语气是冷冷的。
“你这半年来为什么对我这样冷淡?”她问他。
“没这种事。”
“你是不是爱上了别人?”
“你又来了。”他有点不耐烦。
“你已经爱上别人,对吗?”
他沉默。
“她是谁?”她追问。
“是公司里一个女孩子。”他终于承认。
“你是不是不再爱我?”
她只能听到他从喉咙间发出的一声叹息。
“我们不是有很多梦想和计划的吗?”她哭着问他,“我们不是曾经很快乐的吗?你记不记得我们说过二十六岁结婚,那时候,你也许会回去大学念一个硕士学位,三十岁的时候,我们会生一个孩子。”
他叹了一口气说:“当你十八岁的时候,这一切都很美好;当你二十岁,你仍然相信你们那些共同的梦想是会实现的;当你二十四岁,你才知道,人生还有很多可能。”
他说得那么潇洒漂亮,仿佛一点痛楚都没有,他已经不再爱她了,她陡地跳下床,慌乱的在地上寻找自己的衣服。
“你要去哪里?”他被她忽然而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她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在一个不爱我的男人面前穿得这样少,我觉得很难堪。我已经把你的衣服从干洗店拿了回来,我今天晚上要去参加一个旧同学的婚宴。”忽然,她苦涩的笑,“我为什么告诉你呢?仿佛我们明天还会见面似的。”
他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只好继续坐在床上,象个窝囊废。
看到他这副样子,她心里突然充满了奇怪的悲伤,他决定抛弃她,他应该是个强者,他现在看来却象个弱者,只希望她尽快放过他。他只想快点摆脱她。
她走了,轻轻的关上门,跌跌撞撞的走进升降机里,升降机的门关上,她失控地蹲在地上呜咽。她和他一起七年了,她不知道以后一个人怎么生活。
婚宴在酒店里举行,新娘子罗忆中跟方惠枣是中学同学。方惠枣恍恍惚惚的来到宴会厅外面,正要进去,一个女孩子从宴会厅里走出来,一把拉住她。
“方惠枣。”女孩热情地捉着她的手。
方惠枣很快就认出面前这个女孩是周雅志,她中四那一年就跟家人移民去了德国。
“里面很闷,我们到楼下酒吧喝杯酒。”周雅志拉着她。
在酒吧坐下来,方惠枣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两年了。”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德国?”
“对呀,我住在不来梅。”
“那个童话之城是吗?我在杂志上见过图片,整个城市就象童话世界一样漂亮。”
“是的,人住在那里,好象永远也不会长大,差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