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1年意大利那不勒斯
在接近凌晨时,雨势已经渐渐变小了。阿坚多罗留下几个人继续呆在港口附近盯住阿尔方索,自己则带着亚里桑德罗赶回了“朗克”旅馆。
雷列凯托非常迅速地把已经熄灭了两个多月的火炉又生了起来,然后端来一些驱风湿酒。这些高大的男人都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坐在床边的金发神父,他的脸色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发紫,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还微微发抖。
“好了,别担心,”阿坚多罗对部下们说道,“这里有我就行了,你们先去休息,明天早上我们再来商量接下来该做的事。对了,阿托尼,叫他们赶快把洗澡水送上来!”
“是的,大人。”
当高大的护卫们都离开以后,阿坚多罗回过头看着一身狼狈的神父,露出了微笑:“好了,亚利克,没事儿了。快脱下你的衣服,否则会发烧的。”
亚里桑德罗点点头,脱下湿透了的衣服钻进了被子里,阿坚多罗也扔开被淋湿的斗篷,随手拿起一件干燥的外套,坐下来为他擦拭头发。
“怎么了?”红发的青年抚摸着他颤抖的身子,“你很冷?等一会儿洗过澡以后就好了。”
他把朋友拉进自己怀里,然后紧紧靠着他,似乎想把自己的热量传递到他身上。
亚里桑德罗没有想过这个男人握惯了长剑的双手也可以软得像棉布一样,让他感到无比温柔:修长的十指按摩着皮肤,慢慢地驱散寒冷,连僵硬的肌肉也放松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充满了笑意,似乎很轻松、很高兴。亚里桑德罗的眼睛突然感觉有些酸涩。
“怎么了,亚利克?”阿坚多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注意到金发青年脸上那种复杂的表情,“脚很不舒服吗?来,让我看看。”
他把神父受伤的左脚从被子里小心地移出来,皱着眉头打量那已经肿得大了一倍的脚踝。
“洗了澡我给你擦药!”他低着头问道:“你在哪儿受这么重的伤?”
“从墙上跳下来时扭到的。”金发青年声音沙哑地回答,“可能是地上太滑了……”
“傻瓜!”
亚里桑德罗惊讶地看着阿坚多罗,他的脸上带着隐藏不住的怒气:“难道你不知道从阿尔方索手里逃走是非常冒险的?想一想,亚利克,如果不是我偶然发现了他们的落脚点,然后一直监视着那个地方,怎么可能在今晚刚好救了你?”
“帕……费欧,对不起。”
红铜色头发的青年摆了摆手:“你就是这样,老爱对我说这个词,我可不喜欢。”
“我很抱歉……真的……”金发神父细白的手指使劲地抓住身下的布料,声音有些发颤,“……我根本不该带贝娜丽斯来那不勒斯,这样阿尔方索就没有机会绑架我们!”
阿坚多罗笑了笑:“亚利克,这不是你的错。”
“对不起……我不想拖累你,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亚利克,你怎么会这么想?”阿坚多罗按着他的肩膀,端详着他消瘦的脸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可以一直生活得很安全、很平静。好像遇到我以后,你就开始生病、倒霉,就像被魔鬼缠上一样!”
“不是的!”亚里桑德罗急促地否认,“我从没……”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阿坚多罗咳嗽了两声,让抬着长方形大木桶的男人们进来,然后又关上门。
“热水来了!”他笑嘻嘻地对亚里桑德罗说道,“来吧,我帮你。”
金发的青年顺从地让阿坚多罗抱起他放到水中。温暖的水流围绕在身体周围,亚里桑德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已经冷得麻痹的肌肉恢复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