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多年来的经验来看, 如果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的朋友,那么她们之间成为朋友的概率是非常大的。这个理论在很多人身上都得到了印证, 就我的了解,身边很多同学都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互相交好。
不过这个理论在宁冉和陶淞年身上似乎是行不通的。这真是让我十分无奈。虽然她们相处的时候氛围融洽了很多, 早就不像开始那样绵里藏针, 但是现在又实在礼貌得有些过分了。两个人在见面时都总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看上去足够友善了, 可如果没有我的参与, 她们之间连对话都很少有。
有更多人在的时候还好, 旁人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假如只有我们三个, 那我可就是左右为难了。如果和谁多说一句,都总觉得会冷落了另一个。想起我曾经信誓旦旦许下的诺,像在自己脸上扇了几个响亮的巴掌似的。我设身处地地为宁冉想了一下,似乎这样的场面真的非常不自在,也难怪她不愿意跟我和陶淞年一起。
好在每天要面对这种情况的时间不多, 我还是能应付得过来。为了避免尴尬, 我尽量减少了一些三个人碰面的机会。不过相对应的通过手机和陶淞年进行联系的时间大大增加。这样一来, 勉强能平衡大家的关系, 只不过我自己的精力会消耗得更多, 比较容易分心。
其实这并不是让我决心顺从宁冉的意思, 减少三人共处的唯一原因。
陶淞年在学校里认识的人很多, 关系交好的也不少, 绝大多数都是性格比较外向爱好运动的, 所以我们一到操场就有很多人跟她打招呼。而我和她一同出现的次数多了之后, 也难免被人注意到。
十六七八的少年人比起初中的时候又更开放了一些,照例还是爱开玩笑讲八卦。不过年纪大了一点多少知道分寸,不会像过去那样直接点名道姓,大家只要一个戏谑的眼神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至于叫当事人难堪。
如果两个人心里都没有鬼,那自然一起哄笑过后就完事。可但凡有一点点真,场面就不好说了。
我那时并不介意成为当事人,前提是宁冉不在场的时候。然而事不凑巧,那天不仅宁冉在场,阿芮和邱梓诚也在。
篮球赛进行到四分之一决赛的阶段,很多班级都被淘汰了,下午会来训练的人比往常少了很多,不过围观的还有所增加。
那天下午难得宁冉有闲,阿芮也良心发现想起了自己还有两个发小,四个人在球场碰了头。
四月下旬的光景,天气愈发热了起来,宁冉早早备了水和吃的,练完后给我们补充能量。
陶淞年下午约了校队的朋友打比赛,在球场碰到的时候自然又过来说笑了几句。
阿芮自从上回见过之后这是第二次跟她讲话,仍然觉得新鲜,凑在这边把邱梓诚撇下不管了。宁冉跟陶淞年点了点头,算是互相问过好。几个人说了两句,倒是还算轻松。
“欸?陶淞年,你怎么又跑了?”她刚过来耽搁了两分钟,校队那边就有人找了过来,是个肤色黝黑留着短发的女生,看上去身体有点壮,一身的腱子肉,“这就是她们之前说的那个小朋友?”
那人把胳膊搭在陶淞年肩上,饶有兴味地盯着我,笑得很是玩味,“我说呢,这就把我们晾在一边,还一直不回来。”
我突然这么被人盯着浑身都不自在,嘴角都有些僵住了,只能尽量保持镇定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尴尬。她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我能听出一些不寻常的意思。若是阿芮和宁冉都不在场,那我多半心内是会窃喜的。然而那时候我还没打算让她们知道得更多,这样的场面就比较难做了。
阿芮和宁冉也都停下来,听着那人说话。
陶淞年肩膀向下一躲,手臂接着上扬把压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肘拍掉,笑着啐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