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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门紧闭,十几个年龄大点的孩子开始挖地道,另外二十个孩子在晚上把挖出来的土悄悄运到郊外的一个池塘里。三个月后,那池塘被填平了,地道却迷失了方向。他们穿过了一条街、几间房屋,甚至从一棵树下挖了过去,然而并没有到达储蓄所的下面。库班一筹莫展,想到了在狱中认识的一个朋友。此人叫刘朝阳,外号"耗子",是个真正的挖洞高手。

    刘朝阳来了之后,先去了一趟银行,仔细察看了银行保险库的位置,然后察看了地道。在树根下面,他对库班说:"这是一棵柳树,向右挖吧。"

    他们仅仅挖了三天,刘朝阳指指头顶,说:"到了。"

    案发后,当地警方对前来采访的媒体称,这批窃贼可能有精良的器材,包括环球定位系统,还有多名数学、工程和挖掘专家。我们知道,所谓精良的器材不过是一些最简单的工具,警方提到的这位数学、工程和挖掘专家就是刘朝阳,他只是一位普通的煤矿工人,曾经因盗墓被判刑三年。

    警方指出,这些窃贼在储蓄所附近租了一个院子,关上门挖地道,没有引人怀疑。地道呈现的是"人"字形状,说明这群家伙们曾经迷了路,那棵柳树为他们指明了正确的方向。地道墙壁钉有塑料板,地面铺木板,沿途有电灯照明,还有一间工作室。窃贼搬走了钱库内的5个保险箱,未触动警铃,保险库的行动感应器和保安摄像机,毫无反应。警方没有透露这些窃贼盗走了多少钱。

    第二天上午八点,也就是银行职员看见那个大坑发出尖叫的那一刻,库班已经坐上了火车。

    库班坐在靠窗的位置,车厢里臭气熏天。

    库班的旁边坐着一个长头发的年轻人。年轻人说:"我第一次坐火车的时候,是在车顶上,一车厢的煤炭就在屁股下面。现在,挤得嗷嗷叫,咱俩换换位置嘛,老兄,嗯,我要方便一下。"

    库班不情愿地和他交换了座位。他打开车窗,向外面撒了一泡尿。

    也许是一泡尿产生的好感,库班向这个长发的年轻人举起啤酒瓶子,示意他要不要喝一杯。

    长发青年摇摇头。"我现在不能喝酒,虽然我酒量很大。"

    他把脸转向窗外,不再说话了。

    我们坐火车时都曾经注意过窗外的风景,窗外有一些草垛、麦田、水渠和树林。

    当火车驶过一个村庄的时候,长发青年突然把头伸出车窗,把手拢在嘴边,向一个小院大喊:"红,红,红!"

    在那个小院里,一个叫红的女人几乎每隔几个月都会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声音很遥远,又仿佛就在耳边。她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时候,哄儿子玩的时候,甚至在睡梦之中,都听到丈夫的呼喊。她为此精神恍惚,以为是幻觉,侧耳倾听,只听到火车呼啸而过。

    火车穿过一条隧道,惊醒了很多蝙蝠。在这短暂的黑暗里,库班极力克制,才没有向这个长发的年轻人下手。偷走他的钱包简直比喝一勺汤还容易。他忍住,但慈悲心肠转瞬即逝,就在火车快要穿过隧道时,库班的手完全是下意识地伸进了长发青年的衣兜。把钱包掏出来的一刹那,库班顿时目瞪口呆--那钱包正是他自己的。

    这大概是库班盗窃以来遇见的最奇怪的一件事:长发青年可能是在交换座位的时候,偷了他的钱包,他鬼使神差又偷了回来。盗窃过程是成功的,利用了黑暗,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搞到了手,但盗窃结果却是--他偷了一个钱包,身上的钱并没有因此而增加一分。

    "物归原主。"库班把钱包给长发青年看看,放回自己的衣兜。

    "原来是同行啊,"长发青年呵呵一笑,开始说,"刚才看到没,一个小院子,那就是我家。我偷东西,不是缺钱,是为了好玩,也是一种习惯。看见别人的钱包,我就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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