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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扣扳机吗?可大家却把我当成了雇佣兵,当成了滥杀无辜的怪胎。至少他们有这意思。”

    “他们认为你需要休息一阵,”安娜愣愣地说,“也许真没别的用意。”

    “不可能。拜托,要是在迈阿密开枪的是个男探员,他早就成英雄了,要是差点枪杀尚多内的是男探员,华盛顿特区的上司们一定会嘉奖他懂得自我约制,而不是因他意图犯错而施加惩罚。你怎么能因为某人意图做什么而惩罚他?你又如何证明他的确意图做那件事?”

    “这个嘛,他们总会想办法证明的。”我以律师和调查员的身份告诉她,同时想起尚多内也曾意图加害于我。但无论意图如何,他毕竟没有真的下手,可以预见他的辩护律师必然会拿这点大做文章。

    “随他们去吧,”露西愤怒而痛苦地说,“他们可以开除我,或者将我调到南达科他或阿拉斯加某个不见天日的小办公室里蹲着,或者干脆把我关进某个挤得像烂监听室的部门。”

    “凯,你还没喝咖啡呢。”安娜试图缓解紧张气氛。

    “原来是我的错,都怪我没喝咖啡,才会把这个早晨弄得乌烟癉气。”我走向水槽边的滴漏式咖啡机,“还有谁要?”

    没人回应。我倒了一杯。露西伸展着四肢,看她活动筋骨实在是件愉快的事,动作那么流畅柔软,不需刻意卖弄便足以令人惊艳。其实幼年时期的她矮胖又迟钝,经过数年锻炼她才把自己变成一台可以回应任何指令的机器,就像她驾驶的直升机那样。也许得益于巴西血统,她有种幽火之美,却又魅力四射。她永远是人们目光的焦点,对此她的反应总是耸耸肩。

    “这种天气你怎么还能慢跑?”安娜对她说。

    “我喜欢受苦。”露西拍了下装有手枪的腰包。

    “我们得仔细研究研究,看看你接着该怎么做。”咖啡因让我迟钝的脑袋恢复了些许明晰。

    “我慢跑后要去健身房,”露西说,“会在外面待一阵。”

    “苦上加苦。”安娜开玩笑。

    我望着外甥女,满心想着她是多么优秀,而命运待她又是多么不公。她从不知道生父是谁,直到本顿出现,她才有了个代理父亲,却还是失去了他,至于她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妹妹多萝茜,则是个极度自我的女人,只会和女儿争斗,从不去爱——如果她懂爱的话(我是没发觉)。露西是我所知道最聪颖深邃的人,可是这并未成就她的好人缘。她一向是个管不住的孩子。此刻望着她如奥运田径选手般跃出厨房,身上还配着危险的枪械,我忽然想起她四岁半刚上一年级那年,操行被评为不及格的事情。

    “操行怎么可能不及格?”我问多萝茜。当时她气呼呼地打电话给我,抱怨做露西的母亲有多艰辛。

    “她上课时老喜欢讲话,打断其他同学发言,还一直举手回答问题!”电话那头的多萝茜怒气冲冲,“你知道她的老师在成绩单上写了什么吗?这儿!我念给你听!露西不肯和同学一起读书玩耍,爱炫耀好表现,而且喜欢拆东西,例如转笔刀和门把手。”

    露西是同性恋者。这或许最令人不甘,因为她永远无法改变或克服。而之所以令人不甘,是因为它会带来不公待遇。因此,发现她的这一倾向时,我的心都碎了。我多么希望她不必受这种苦,我还得承认自己直到现在才能正视它。烟酒枪械管制局绝不会宽贷她,这点她应该早就明白。华盛顿特区的高层不会考虑到她以往的成绩,只会戴着充满偏见和妒意的有色眼镜评判她。

    “这回肯定是陷害。”露西出门后我说。安娜往碗里敲了几只鸡蛋。“他们想除掉她,安娜。”

    她把蛋壳丢进垃圾桶,打开冰箱取出一盒牛奶并查看了保质期。“也有人认为她是英雄。”她说。

    “执法机构对女性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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