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与肉傀儡相配,这才能全然移魂。但当初南昭王爷没能将肉傀儡得到手中,只有炼魂术,便只是五五开。”
那女子一下睁大了眼,道:“就是说,太子只有一半?”
男子默默地点了点头。那女子却倒吸一口凉气,道:“要是他只有一半的话,父子连心,万一……”
男子嘴角浮起一丝冷笑,道:“所以这小狐狸才有用。”
正在这时,他脸色突然一变。那女子见他面色异样,道:“大哥,怎么了?”
“有人!”
男子小声说着。女子吓了一跳,道:“是韦灵符么?我们是不是快走?”
“现在还不知道。”
男子也有些慌乱。韦灵符的本事,他也是知道的,假如余七在这里,那还可以一斗。但只有他们两人的话,那是铁定要输。只是这地方如此隐秘,寻常人根本不会误入此间,来的不是韦灵符又会是谁?万一只是个寻常穿窬小窃,自己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先行望风而逃,余七回来岂不要大发雷霆?他走到地窖门口,又回头道:“我去看看,你先带着那小狐狸,万一形势不对,你带着她先走。”
女子怔了怔,道:“大哥,你小心。”这女子长得虽丑,但这话却说得情致缠绵。男子点了点头,推门走了出去。
天已黑下来了。这里是一个小院,因为少有人打理,显得十分荒芜。长安米贵,居大不易,那是后来中唐时的情形。贞观初年,长安曾遇到过一次大饥荒,饿死的人不计其数。这些年清平无事,长安人口日益增多,但闲置的空屋仍有不少,这里也只是一处而已。
天很冷。那男子走出地窖,却觉得脚底有一阵极其阴寒之气。他心头一跳,忖道:“糟糕,果然有人来了。”
他二人是南昭郡王李玄通的余部。李玄通被天子削爵处死,余部星散,他二人心感李玄通之恩,发誓要为他报仇。只是他二人本领原本就不算如何出类拔萃,这种誓言等如挟泰山以超北海,自己都不敢相信。幸好李玄通手下的第一大将余七也逃了出来,找到他们后,一拍即合,发誓要大干一番。可余七的图谋实在太大了,他们听了余七的计划,自己倒先唬得矮了三寸。但不论如何,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只能走下去了。
他伸手摸出一把短刀。这把短刀黑黝黝的全无光泽,上面还涂着油膏,抽出来全然无声。这把刀名谓“乌翎刀”,极是锋利,好几个人都已死在这把刀上。握紧了刀,男子只觉胆气也足了几分,他闪身站在了紧闭的门后,伸手虚按住门。
门外,是一个轻轻的脚步声。
这门也很老了,有一道颇大的门缝。外面月色虽不算好,但总比屋里要明亮许多。透过门缝,他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女子。
天很冷,院中还有些积雪,但这个女子却穿着一件极为轻薄的长裙。太薄了,简直可以看到轻纱下的胴体。雪白的身体,便如美玉琢成,甚至走动时都似乎可以听到骨节嚓嚓的轻响。等看到她的脸,这男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女子很美,但美得却没半点人气,简直就是刚从古墓中爬出来的妖女。她的嘴唇轻轻地抿着,便如樱桃,鲜艳欲滴,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水面。
这是鬼么?男子的手握得更紧,身上也感到了无比的寒意。他长而无声地深吸一口气,右手的刀又向后缩了缩,左手虽然不动,劲力却不由自主地加了一成。
不论是谁,一概杀了!
男子的心中突然有了许久未有的豪气。
女子走到了门口,忽然停住了。男子浑身已如一张拉满了的弓,只消一有触动便引弦而发,这个女子一站住,便如触动了这根弓弦。他左手劲力一吐,门“砰”一声被推开,右手乌翎刀电光石火般便已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