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山,不是我最喜欢的那种,却也能带来短暂的安逸。不时有人会从挡风玻璃外面向里看,甚至还能听到两个小孩子的对话。
“你踹一脚看看会不会响?”
“应该会的吧,你试试。”
他们最后还是没能将想法转换为行动,就算有,这时候我大概也不想去理会。脑子被接下来要进行的会面给占满了,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他怀着怎样的目的,换作是我一定不会做出这么危险的决定。
他在想什么?
大概在见面之前,我都不会得到答案,见面之后能不能知晓也带着不一定的标签。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不是什么战略家,我在过去几年里学到的只是行走与停留,从未有过长远的打算,至多也是从夏季到冬季这样短小的时段而已,或许在当下看起来很长,但是回首记忆的时候,把它放到漫长的时间中来比对的话,只能是一次奔跑的感觉。
时近3点,我忽然发现在咖啡店门口站着一个50岁左右的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不停地吸着烟。不多一会儿,我就发觉他吸烟时抬手与放下的频率与我相差无几,严格来讲,几乎就是一模一样的。我刻意地放慢,他却像是我的影子般,也保持着与我同样的姿势,停了下来。
他是谁?
看着他将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踩灭,与此同时我也将自己手里面的烟头扔到窗子外面。他站在路边看了看腕表,又向四周环顾了一圈,然后就拉开咖啡店的门走进去。3点整了吧,我猜想,他就是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一个在等我的人。他勾画了这一整个事件,说不定与我所想的一样,麦子的死也是出于他的策划。我锁上车,看准一个时机迅速地跑到马路的对面,透过橱窗向里看,光线暗得即使睁大了眼睛也很难看个大概。有人在盯着我看,这样的感觉又浮现在脑子中,惊得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推开门进去,一眼就发觉角落里有人在冲我招手,并不是刚刚我所看到的那个与我有着举手投足间的默契的人,看上去,他不像自己所说的那么大,应该是在45岁以下,或者就像是有关他的其余信息一样,都被用心地雪藏了起来。
“你好,我是庄子曰,《麦城日报》的总编。”
“也就是树北的直属上司了?”
“我们——树北、麦子还有我,只是合作伙伴而已,并不存在什么上下级的关系。我提供整体的思路,树北负责运作,麦子来提供匕首投枪,仅此而已。”他说着,又冲着我进来的方向招了招手,是在叫服务生吧?
“一杯mocha,你呢?”
“mocha,最好别放糖。”
“看来我们的喜好相似呢。之前我们也是在这儿,准确说来就是在这张桌子上,我们描绘出了未来的时代。”
“很像慕尼黑的阴谋。或许我更想听的是你对这整件事情的描述,从你们合作开始,到麦子的死,再到你的编辑室里在整理他稿件的原因。”
“好吧,从头说起。这个计划的名字为‘513’,对我有着特殊意义的数字——二十几年前的5月13号,我进入到《麦城日报》的编辑部工作,也同时封存了自己的梦想。直到一年以前,我无意中看到了麦子的作品,他那崇尚结构技巧及大量埋藏线索与暗喻的写作方式令我激动不已。”他接过咖啡,递给我一杯,然后继续说道,“从那时候起我就在酝酿这个计划了,并开始想办法接近麦子,事实上他在去世前还一直在帮我写一部书稿。不久前我找到他,起初他并不愿意同我合作,但是几周后便打电话告诉我他考虑清楚了,决定加入进来。这中间我联络过树北,我们三个人一拍即合,我的代号是‘5’,麦子为‘1’,树北则是‘3’,并没有什么深层的含义,就像你手中那张麦子留下的字条一样。如果硬要说,‘5’可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