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事发当天有人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他没有向警方报案,只不过因为他并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假如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告诉他的话……亚当,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高深的学问哪,对吧?我找了你整整三天。我了解宪兵队的效率是出了名的低,所以恐怕他们还会耽搁几天才会找上你。我猜,这也够你利用这段时间寻求你外公的庇护。哦,我想起来了,他不是你外公,对吗?我是在胡编乱造。”
“你根本证明不了什么。”加布里尔说。他把瓶中的酒全部倒入杯中,起身又从酒架上取了一瓶。他已然无路可走。刚刚经历了一场重大变故的他,又要被眼前这个多管闲事的婆娘偷走唯一能让他振作精神的希望。最棘手的是,贝尔居然用他自己刚才的方法逼得他哑口无言。
他回头用余光看着贝尔,她并没有看着他,只是一心想着要实现这次访问的效果。她心不在焉地说:“办法还是有的,我就知道许多。”
他给了她机会,她却拒绝了。他的过去已被腐蚀得无法得到救赎,眼下他只有期待未来。他不能让她剥夺了自己的未来。“我不觉得。”他一边说,一边来到她身后。
在那最后一刻,一种本能的反应刺激了贝尔的大脑,贝尔猛然转身,正好迎接扎向自己的那一刀。
柯科迪。
自打菲尔迈出了第一步后,事情的进展便势如破竹。宽衣解带、肌肤相亲。忽而菲尔在上,忽而凯伦在上。停下来歇息的时候,两人就并排躺着,痴痴地冲着彼此傻笑。
“我俩是怎么开始的呀?”凯伦咯咯笑着说。
“我们已经共事那么多年了。”菲尔回答,“至于说开始嘛,我早就为你着迷了。你知道吗,你的脑子就和你的身体一样棒。”
凯伦把一只手放在两人中间,用指尖轻轻地抚摸着菲尔的小腹。“这一天我已经期待很久了。”
“我也是,但是我真的不想因此而影响我俩工作上的关系。我们是一对好搭档,我不想破坏它。我们俩对工作的那份热爱也不允许我们这么做。而且,这也有悖警队的纪律。”
“那么如今有什么不同吗?”凯伦说,心中忽然升起一阵空落落的感觉。
“邓弗姆林那边空出来一个督察的位置,有人私底下说我够资格去争取一下。”
凯伦一个翻转,用手肘撑着身体说:“你要离开悬案组吗?”
他叹气说:“我不得不去。我得向上爬,悬案组不可能再提拔一个督察。而且,这样我们俩也可以继续在一起。”他把脸一歪,露出焦虑的表情,“如果你想继续保持我们的关系的话,只能这样。”
凯伦知道菲尔喜欢调查悬案。可她同样知道,他有抱负。自从她获得提拔,从而挡住了菲尔的晋升之路后,她一直希望他能有机会升职。她没有预料到的是,在他的算盘中她也算作一枚珠子。“你的确应该去那里。”凯伦说,“最好在‘杏仁饼’开始像讨厌我那样讨厌你之前就调离。我会想念我俩在一起共事的那些日子的。”
他扭动身子靠近凯伦,用手心轻轻地擦着她的身体。“我会补偿你的。”
她的手继续往下。“那当然,而且还要好好地补偿。”
托斯卡纳,博斯克拉塔。
宪兵尼柯·盖洛用擦得锃亮的靴子踩灭烟头,身子一用力,离开了倚靠着的橄榄树。他顺手拍拍背脊和屁股,沿着博斯克拉塔橄榄树林旁的一条小路走去。
他感到颇不耐烦。从卡拉布利亚的老家跑了几百英里过来,住在仅比渔民的茅屋好一点的兵营里,接受的每项任务又办得一塌糊涂,每一天他都为自己选择了当宪兵而懊悔不已。鼓励他当宪兵的祖父说过,女人都喜欢穿制服的男人。可这些都是他那个年代的事情了,眼下的风气完全掉了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