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父亲一样,她很善于得偿所愿,只不过手法比她父亲更为高明,但结果是一样的。”辛克莱尔总结说。
自从“杏仁饼”向她说明这个案件的情况以来,凯伦第一次摸清了卡特里奥娜·麦克伦南·格兰特的为人。她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一个坚定要实现自己理想的艺术家,一个依着自己的心情需要有人陪伴的孤独客,一个只有在当了母亲之后才体会到人生着落感的爱人。凯伦甚至觉得,她是一个难于相处、却勇敢坚强的女人。“你知道她的生活中是否出现过与她有交集,想要惩罚她的人吗?”凯伦问。
“惩罚她什么?”
“什么都行啊。她的才华、她的地位、她那有钱有势的父亲。”
辛克莱尔沉吟片刻,“我想不出来。事实上,她在瑞典待了四年。她把自己叫做卡特·格兰特,我觉得瑞典那里的人根本不知道布罗迪·麦克伦南·格兰特是谁。”他伸展双腿,把一只脚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部位。“她在瑞典学习的前两年,在此地的一所学校上过夏令营课程,还搭上过几个在爱丁堡艺术学校上学时认识的人。”
凯伦直起身子,“我还不知道她还上过爱丁堡艺术学校。材料里没有这些内容,上面只说她去了瑞典学习。”
辛克莱尔点点头,“你说得没错。但是,她并没有在爱丁堡攻读梦寐以求的六年制私立学校,而是到艺术学校上了基础课程。材料里没有这些内容,是因为她父亲根本不知道这些情况。他绝对不希望女儿当艺术家,所以这是卡特和她母亲之间的一大秘密。她每天早晨十点坐火车出门,晚上,到了与平常差不多时间就回来。只不过她没去上学,而是去了艺校。你们当真不知道这些吗?”
“我们当真不知道。”凯伦看看菲尔,“看来我们得调查一下上那门基础课程的学生了。”
“好在上那课的人不多。”辛克莱尔说,“也就十来个人。当然,她还认识别的学生,但是她主要是和同班上课的人玩在一起。”
“你还记得她的那些伙伴吗?”
辛克莱尔点点头。“他们有五个人。这帮人喜欢一样的乐队,崇拜同样的艺术家。他们一直讨论现代主义及其影响。”他眼珠一转,“在这帮人中间,我觉得自己很老土。”
“那他们的名字和其他情况呢?”菲尔一边追问,一边拿出便笺,摊开到某个空白页。
“有一个来自蒙特罗斯的姑娘,叫戴安娜·麦克雷。还有一个来自皮布勒斯,她的名字叫……是个意大利名字,叫德梅尔萨·加德纳。”
“德梅尔萨不是意大利名字,是古凯尔特人名字。”菲尔说。凯伦瞥了他一眼,让他别插嘴。
“反正我听着像意大利人。”辛克莱尔说,“还有两个小伙子。一个来自科里府或者珀斯郡那样的鬼地方,叫托比·英格利斯。还有一个叫杰克·多切蒂,是个来自格拉斯哥工人阶级的混蛋。其他几个人都是中产阶级家庭出生,杰克在他们面前是小丑,他本人也不介意。像他这种人只求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至于别人对他的态度是好是坏,那是不会在乎的。”
“卡特去了瑞典之后,和这些人还保持联系吗?”
辛克莱尔站起来,没有理睬她,而是看着穿过草地奔向自己的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叽里咕噜地说着一连串凯伦听起来是德语的话扑到辛克莱尔怀里。辛克莱尔接过两人,往前迈了两步,两个孩子如同小猴子般挂在他的手臂上。之后他放下孩子,叮嘱了几句,拨弄拨弄他们的头发,打发他们去寻找消失在海岸台阶上的妈妈。“抱歉。”辛克莱尔转身重新坐下,说,“孩子们总想让你知道你错过的好事。至于你刚才的问题嘛——我真不太清楚。只记得卡特有几回提到过一两个人的名字,可是我没怎么留意,我和那帮人没有共同语言。自从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