孥无声地笑了:“你觉得,我们便是陷入这般境界了?”
“难道不像么?”勿挑衅地看着他,反问道:“你记得最远的一件事,是年、几个月,还是仅仅几天之前……”
他的头本能地一侧,砰!厚达一尺有余的树壁骤然爆出一个孔洞,无数木屑激射而出,劈头盖脸将勿打翻在地。驭牙反手急拍,将袭来的木屑挡下,一面尖叫道:“你疯了!”
勿半边脸完全麻木,觉得似有水流下,顺手一抹,满手都是血。眼前的一切都在高速旋转,然而仍能看见孥拍出的手掌没有收回,而驭牙则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想要阻止他再一次攻击。
勿艰难地道:“你……做什么?”声音虚弱得连自己都觉得惊异。
孥冷冷地道:“我不是对你。”
只听洞外有人大声道:“不要出手,我们没有恶意!”
驭牙没想到外面竟有人,惊疑之下放开了手。孥收回手臂,身体明显的一缩,再一次憋足了劲。勿知道这个梦凶险异常,断不会有不相干的人出现,忙忍着痛道:“等等!你……你也得等问明白了再动手啊。”
孥眼中凶光闪动,低声道:“三人都非等闲之辈,至少先杀一个,才有绝对胜算。”
驭牙听他说得坦然,赶紧抓住他的手。孥眉头紧皱,喝道:“退开!”驭牙不退反近,干脆合身抱住他的手臂。孥本待将她震开,但感到她温暖滑腻的肌肤贴过来,顿时一怔。他恶狠狠地道:“快退!”
勿一下撑起身子,血当头流下,流过他的眼睛,他也不管,厉声道:“不要乱来!这不是靠近黄泉的洞窟,需要那么多算计。在弄清楚来者是什么人前给我安静点!”
他一直文弱,此刻突然爆发,自然有一股逼人的气势。孥一怔,下一掌便发不出来了。
驭牙掏出一块布,要给勿包扎。勿自己拿来压在伤口处,瞪孥两眼,转身出洞。
孥自言自语道:“什么洞窟?”似乎有些纷乱如麻的片段在脑子里转,但他一个也抓不住,心中没有来一阵茫然失落。
勿走出洞,暴雨依然如注,几乎瞬间就让他从头到脚湿透。不过这样一来,倒把覆在他眼前的血冲洗干净了,冰冷的感觉也让他头脑清醒过来。树洞离地不到半丈,雨水象犁田一般,已把地犁得寸草不生,一股子泥腥味直冲脑门。但就在这样的泥腥中,却隐隐混杂着某种烧焦的味儿。
他凝神向前看,十几丈之外的森林似乎比刚才要稀疏了些,几根粗大的树木横倒下来,砸断大片灌木和矮树。看来刚才那道雷电可干了不少事。他看清了那三个顺着倒塌的树干走来的人,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那三人皆着白袍,头巾垂下来遮住了大半边脸,只露出口鼻。如此大的雨,他们一路行来身上却一点都没被沾湿。不仅如此,当先那人手持牛骨节杖,嵌着刻有雷纹和风纹的玉石,顶端三根檀紫色凤羽随风轻轻飘扬,视瓢泼大雨如无物。这样阴暗的林子里,他们如同三盏白色的灯火一般迅速接近。
檀紫色凤羽……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只有黄帝亲自委派的使臣才有资格使用这样的饰物。那三人堂皇庄严的步步逼近,气势排山倒海而来,勿倒退两步,一时不知该跪下迎接,还是掉头逃跑。
那三人走到离树洞三丈远的地方停下,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得他们的白袍飘扬,隐约露出里面皮甲包裹的肢体。当先那人将节杖一顿,霎那间雨纷纷向上飞去……勿定住心神,凝神细看,才发现只是某种力量从地上升起,将风雨完全隔离在外。那道看不见的屏障一直升到接近树巅的高度,将方圆数十丈内都笼罩其中。暴雨、狂风,连震耳欲聋的声音都被隔绝在外,四下里霎时寂静下来。
那人朗声道:“树内可是贰负之女?”
驭牙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