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女子竖起指头,往外头指了指。巫镜吓一跳,紧张地俯低身体。女子侧头听半天,说道:“好,过去了。”
“呃?”
女子抓牢了茧身,十根指头慢慢陷入白丝里面,忽地轻斥一声,双手一提一拉,哗啦!屏障骤然散成千万根比头发还细的丝。
巫镜一直靠着茧身,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从一片白丝间穿了出去。他惊恐之下双手乱抓,可是白丝们长了眼睛一般纷纷躲避,连一根毛都抓不住!终于啪啦一声撞断车栏,摔落下车,脑袋撞到块顽石,当即昏死过去。
“镜,你真的觉得……你的母亲,仍然在世么?”
“是……每天夜里,我都会梦见母亲,她一个人蜷缩在黑暗中,瑟瑟颤抖……”
“那只是梦罢了。”
“父亲,儿子有该遭天谴之言,然而不说又实在忍不住……为什么当时父亲……放弃了?”
“有些事,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那么可以决定的人是谁?……他?”
“住嘴!小心你的言语,少言慎听方是大道!命运如是,你要相信。我们昆仑山能数千年屹立不倒,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侍奉正神,顺应命运!”
“父亲……”
隆隆……隆隆隆……
高达三十丈的冥窟第十七道门即将关闭,从外射进来的龙涎灯光逐渐黯淡下去。当大门彻底关闭,十年内都不会再有一束光射入这间冥室。
“你必须记住,我们巫人始终要以观测星相、镇守天门为宗旨。你太不羁,随心所欲,这是大忌!此次罚你入冥窟静思,也是大长老的一片苦心,明白么?好好想想为父的话。”
隆隆……喀喇喇……父亲退出大门,再不回头。门上的十七道齿分别从上下两个方向依次扣紧,每一对齿勾闭紧时,都发出砰然巨响,数不清的紫色符文闪烁其间,封锁一切,封闭一切……
终于,中间最大那对齿也咔咔咔地接近了。它比大门足足厚半丈,随着一阵急速的铰链卷动之声,它的中间伸出三十六对小齿,按照千百年前就预定好的次序一一相互连接,融合,拉紧……父亲的背影迅速变成了一条灰色的线,既而彻底消失。
“是……我明白了。我会顺应命运的,父亲……哪怕寻遍天下,我也会顺应自己的命运!”
砰!
巫镜一下睁开了眼,耳朵兀自嗡嗡发颤,心怦怦地乱跳。这是哪里?
远处,暗红色的云雾仍在翻腾,云雾下方的山谷里不停的隆隆作响,但隔得远了,声音已经有些沉闷。从北往南,每隔几十丈就有一个巨型的坑洞,坑洞边缘隆起大堆泥土石块,应是那怪物的足印……巫镜愣了片刻,才想起刚才天崩地裂的一幕。他不敢置信地摸摸脑袋,自己还没死?
“咦,你还真睡着了呢。”身后突然有人说。
巫镜一翻身跳起来,叫道:“睡着?我、我是他妈的摔昏过去了!你……”他呆呆地住了口。
眼前的女子婷婷而立,眸子里闪着非同寻常的幽幽的蓝光。然而真正让她艳若仙子的,是她那一袭长裙。裙子不知由什么丝织成,通体透出银白色的光芒,照亮了方圆两、三丈的范围。裙上以金、紫、青色绣着无数飞鸟,栩栩如生,仿佛个个正展翅飞翔……
等等……巫镜揉揉眼睛……那些鸟真的在飞!它们在裙子表面或快或慢的移动,或展翅从袖口飞到肩头,或全身收紧,一头从胸前俯冲到裙角,再迂回到背后……遇到褶皱时也跟着弯折,等到从另一边出来时,有些鸟还抖抖身体——巫镜似乎都听见了它们拍打翅膀时发出的扑棱声。
她腰间系着一条锦带,更是流光溢彩,上绣着七枝海棠。不时有鸟儿飞到海棠繁茂的枝叶上,啾啾叫几声,方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