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世纪以前,我们人类自身已开始讨论,为什么在等级和职能方面社会如此区分男人和女人。某些特别无畏的女性之前已经提出了这类问题,比如像法国人克里斯蒂娜·德·皮桑,她于1405年撰写了LaCitédesDames《女士之城》;但是要等到实证主义和诸神最终之死的到来,西方世界的民众才会蔑视自然秩序的不可改变性,开始大规模地质疑事物的缘由,尽管许多男人和女人表示反对,这一知识好奇心仍不得不强制性地包括了与女性本质有关的诸多个为什么:女人的本质是不同的,疏远的,被征服的。
①罗伯特·格雷夫斯(1895-1985):英国诗人、小说家、评论家和观点文学学者。他最有争议的一部学术著作是《白色女神:诗的神话的历史语法》(1948)。他在书中争辩说,一个起源于遥远的过去并持续至公元的最重要的宗教的存在是建立在对一位女神的崇拜之上的——译注。
②维伦道尔夫(Willendorf):位于奥地利,人们在那里发现了一座旧石器时代的维纳斯雕像,高11厘米,刻在石灰石上——译注。
实际上对那些问题尚未有一个明确的答复:等级制度是如何建立的,何时发生的,是否历来如此。已经推出了一些理论,其中任何一种都未得到充分的论证,它们提到人类有一个最早的母系社会阶段。谈到万能的伟大女神,像罗伯特·格雷夫斯①描写的地中海白色女神。或许那不是一个母系社会阶段,而仅仅是性别之间的社会平等,女性和男性各有特殊领地。女人生育,或许正是这种惊人的能力使女性非常强大。从至今所见的史前的丰产维纳斯(如维伦道尔夫的维纳斯②:肥胖,大肚子,可爱)到后来众多的女性形象,那些新石器时代的强壮石头女神,都涉及了那种能力。
恩格斯认为,当人类停止游牧并定居在农耕者村落时,妇女的屈从与私有财产和家庭同时产生了;男人需要确保有一些自己的儿女,把自己的财产传给他们,因此要控制女人。我的想法是,也许是女性的繁殖能力使男性产生恐惧,特别是当他们变成了农民。在此之前的游牧和狩猎生活中,两性的价值是明确区分的:女性生育,哺乳,抚养;男性狩猎,保护。这些基本职能在其价值上是可以交换的。但在之后的农业生活中,男性都做什么特殊的事呢?女人可以像男人一样照管土地,或许从魔法的角度看,她们甚至管得更好,因为多产是她们的王国,是她们的领地。他们大概看女性太强大了,这的确是合乎情理的。也许男性的控制欲就是源自这种恐惧(以及他们体力上更强壮的优势)。
那种对女性能力的疑惧已经在人类文明的早期神话中,在创造世界的故事中显露出来,一方面它们竭力限定女性的服从角色,但同时赋予女性一种远远超出我们从属地位的伤害性能力。夏娃因听凭蛇的诱惑而伤害了亚当和全人类;据希腊神话说,宙斯为惩罚人类而创造的第一个女人潘多拉,做了同样的事:上帝送给潘多拉一个装满灾难的盒子,她受无法遏制的女性好奇心驱使打开了它,于是所有的灾难都被释放出来。这两个主要故事都把女性呈现为一种柔弱、轻率和缺乏理智的人。可另一方面,好奇心又是智慧的一个基本要素,在这些神话中,是女性有勇气问自己彼处尚有何物,是女性渴望发现被隐藏的事物。此外,夏娃和潘多拉带给世界的灾难是死亡,疾病,时间,这些构成人类自身实质的条件,因此实际上神话传说赋予了她们一种让人又喜欢又讨厌、但宏大的角色--作为人类的创造者。
夜妖的故事更加神奇。犹太传统认为夏娃不是亚当的第一个女人,夏娃之前存在过夜妖。这个夜妖想和男人平等:比如,当她被强迫在亚当身体之下与他做爱时,她极为气愤,她觉得这种姿势是侮辱性的,要求与男性享有同样的权利。亚当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