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国侯高阿那肱落马,那一箭正中他的胸口。
谁都想不到,那一箭竟是要射他,就算高阿那肱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虽是冷漠,但也被坛上的龙争虎斗吸引,怎么会想到暗地里竟有人要取他的性命?
见到高阿那肱落马,五行卫眼中都露出骇然之意。
土卫更是心惊。
他们这次前来围剿茅山宗,计划周密,绝不只是在十字长街上设防,在两侧的屋脊上也埋伏了高手,只怕有人从屋脊处突围而走。
方才屋脊处射出第一箭的时候,他就知道有了问题。
那些兵士绝不会不等他吩咐就放箭出来,等到第二箭射中昌国侯的时候,土卫心中震颤,立即想到,有人拔除了他们在屋脊上埋伏的人手,无声无息地潜了过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射杀高阿那肱的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这人这般胆大,竟然敢虎口拔牙?
转念间,土卫已喝道:“杀!”他杀字一起,就向孙思邈扑去。
昌国侯死了,就算五行卫都担不起这责任。
刺客远在屋脊,得手后当然要立即遁走。
五行卫并没符抓住刺客的把握,眼下只有抓住孙思邈,或许才能追问出刺客的下落。
王琳见昌国侯落马,脸色如土,但还不忘喝道:“抓刺客。”
立即有齐兵向长街西南角冲去。
孙思邈从未想到竟是这种结局。但他只是恍惚刹那,就已扑到冉刻求的身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喊道:“走。”
轰隆一声巨响,主坛蓦地炸了开来,一时间硝烟弥漫。而那烟雾扩张极快,转瞬间主坛内已伸手不见五指。
土卫不想此变,立即高声喝道:“齐军听令,有逃走者,杀无赦。”
民街上齐兵一声呐喊,顿时刀出鞘、弓挽弦,可与此同时,有不少黑影已从黑烟中蹿了出来,掠上屋脊。
其中不但有桑洞真四师兄弟,孙思邈、冉刻求,还有萧摩诃等人。萧摩诃在这种环境下还不忘记背着陈公子,而陈公子脸色惨白,尽是惊骇之意。
高阿那肱一中箭落马,众人就知道这件事绝不可能善了。
茅山宗四人知道再不逃命,绝无活命的机会,当下弄炸主坛,趁乱而走。
萧摩诃见齐兵围剿茅山宗,本来想置身事外,可见高阿那肱身死,他就知道,留在这里只有陪葬的可能。
高阿那肱位高权重,竟丧命在响水集,齐军定然对这里的每个人详细盘查。他们来自陈国,就算和高阿那肱之死无关,也绝撇不清关系,既然这样,趁乱逃命才是最佳选择。
这些人才上屋脊,街上就有飞蝗羽箭射来。
有几个萧摩诃的手下才跟着纵到房上,就闷哼连连,跌下屋脊。
众人一时间心乱,就听孙思邈低喝道:“跟我来。”
慌乱中,只有孙思邈还能保持镇定,身形一低,竟向西南角的屋脊冲去。
桑洞真等人毫不犹豫地跟随,萧摩诃略一犹豫,亦是跟了过去。回头望去,见到西北、东北、东南几处的屋顶均有人影闪动,不由暗叫一声惭愧。
西南角的屋脊虽有刺客,但一箭得手后,当然立即遁走。
刺客潜来前,肯定先将齐军在屋脊的埋伏拔除干净。眼下,四面都是齐军,只有西南角的屋脊才是齐军重重包围下的缺口。
孙思邈扯住冉刻求的胳膊,直如御风般前冲。
冉刻求稀里糊涂地上来,还不忘记蝶舞,叫道:“先生,蝶舞她……”他虽关心蝶舞,可毕竟无法请求孙思邈在这种情形下去救蝶舞。
他能做的,或许只是留在蝶舞身边保护她的安全,甚至陪她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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