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一日天幕低垂,滚滚的寒流呼啸而至,群山轰鸣,似雷霆滚过。松林澎湃如惊涛击岸,发出凄厉的尖叫。枯草落叶满天飞扬,黄尘蒙蒙,混沌一片。简直分不出何处是天,何处是地!
啊!真是愁惨的季节,把地上的水和人们的心都变成了冰。
信浓岭的山坡上,一个体格健壮的中年男子在费劲地攀登着。他就是平贺章彦。
平贺前来踏勘白犬神社。他不相信“鬼女”纠缠武尊和白狗救驾的传说。鬼女在他的心中没有神秘的地位。可是,井上的两条优秀的警犬不明不白地死了。他不能不亲自来白犬神社作一番调查。
他依然不信什么“鬼女”复苏后召唤乌云向东飞去之类的荒唐说法。但他不能排斥给整个东京都带来恐惧的那个女子跟白犬神社有某种潜在的关系。
井上的两条警犬被杀,使警视厅丢尽了脸。在如此戒备森严的包围中,不但两条警犬被杀,而且还让“鬼女”在睽睽众目之下飘然逸去。平贺自己也羞愧得无地自容。
凑川保正特地把平贺章彦和他的顶头上司——警视厅授查一科科长广冈知之叫到办公室。凑川怒容满面地责骂平贺是酒囊饭袋。他为因年贺的无能而使警视厅豪受社会舆论的广泛指责而感到痛心。随后,他命令广冈知之亲自出马,具体负责破案。让平贺担任广冈的副手。
平贺虽说对自己的实际降职有些不甘心,但想到自己无法破案——甚至连条线索都不能找到,却也确实干到十分羞惭。他暗暗发誓非要亲手捕获“地一号”和“鬼女”。
然而平贺实在不明白自己的破案方案究竟错在哪里?为什么至今还摸索不出一条捕捉罪犯的光明大道。
在井上家发生的事件之后的翌晨,消息灵通的中关八郎又送来一份意见书。中关在书中言道:井上家发生的一幕完全是井上一手导演的。那又是集体暗示的一部分。中关认为,“鬼女”站在墙上的身影可以通过有遥控指挥的吹气的橡皮人来扮演;“鬼女”发出的两声“哼”用一寸录音磁带就可以完成;而两条被杀死的狗倒确确实实是井上的心爱的良种警犬。
然而,井上为了向警察表明自己的清白,来一个“丢卒保车”也未尝不可。中关提醒警方千万不要为假象所迷惑,必须加紧对井上的调查。按照中关的意见,抓住井上深入调查实际上能打开了拨开“地一号”和“鬼女”之谜的迷雾。
中关的意见书,使平贺又一次深深地陷入茫然之中。原先对中关和井上怀疑的天平的两侧是偏重于中关一方的,而今看来,中关的揣测也不无道理。那么,两人之间到底谁应该是调查的重点呢?是否会是两人都不应该怀疑,是自己判断错误而贻误了破案的机会呢?
因此,也可以说,平贺是为了谋求另一条出路而来白犬神社调查的。他开始怀疑是神社管理人在捣鬼。
白犬神社很小,门前的石板路上,小草和野花从石板缝中长出来。门被青苔复盖着,神殿的屋顶上也满是青苔,还堆积着落叶。看得出,这是一个以往受人冷落的年久失修的神社。
这个往日门可罗雀的偏僻山地如今却成了门庭若市的旅游胜地。自从“鬼女”的传说给整个东京都带来恐惧之后,每天到这里来访古、来猎奇、来游览、来采访的人络绎不绝。
今天由于时间尚早,神社中还没有人来,显得空空荡荡的寂静无声。
平贺穿过庭园,踏进神殿。说是神殿,其实也就是一间小屋子。屋中仅供奉着白犬神像,神像是用花冈石雕凿而成的,像前香烟缭绕,给这小小的神殿蒙上了一种神秘的色彩。平贺仔细地察看了狗像,像的前足折断了,牙和尾巴确有残缺。
名叫岩仓一诚的神社管理人前来接待平贺。这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人瘦得厉害,皮肤又黑黛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