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军中高手忙飞身向前,但才揪住张辅的臂膀,方圆两丈的地面陡然塌陷。
崩塌的地面太广,又是突如其来,那四名高手全然无法脚下借力,只得随之坠落。
泥土飞溅、惊呼起伏,朱高煦、张辅和那四个军中高手一起跌入了下方的暗道。
“原来汉王敲鼓果然是别有用心,起伏不停的鼓声掩住了下面挖洞的声响,那第二次忽然拔高的鼓声则是他的号令——下方挖洞之人听得鼓声立时凿破地洞!”这时张辅心念电闪,忙喝道,“出手,制住他!”
半空之中,两名军中高手已双剑抢出。
“砰砰”声响,众人几乎同时落地,那两把长剑已齐刷刷地横在了汉王胸前。
地洞内飞扬的尘沙已经落定,张辅才赫然发觉,眼前这地洞甚是宽敞,居然有桌有椅,更有两盏风灯,映得地洞内黄澄澄的。
看来汉王手下果有能人,竟自宅院内一直挖了一条细洞直通此处,再于此处挖出宽大地洞。最奇特的是适才那让地面忽然陷落之法,拿捏巧妙,难以察觉,简直神乎其技。
与张辅窥伺四下地形不同,他身后四大高手的目光则齐齐定在了洞内一个红袍客的身上。这红袍客的身形雄伟如山,目光阴沉如电,虽是端坐在一只木椅上,仍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
红袍客身后是五名青衫汉子,满身泥土,先前挖陷地洞必是这五人的手笔。
张辅带来的四名军中高手,两人使剑,两人空手。使剑的二人一触见红袍客阴冷的目光,顿时心神剧震,忙将手中长剑紧了一紧,死死架在了汉王的脖颈上。
那两个空手的军中高手则对望一眼,神色如常地站在了张辅的身后。
地洞上方的地面上已是喊杀震耳,张辅手下的众将已率领兵卒齐声呐喊,猛冲了过来。便在此时,汉王府护卫们忽地一起大喊:“罪臣张辅已然被擒,尔等不可妄动!……速速退回,不然千岁就要速斩张辅!”
护卫们的喊话显是训练有素,数百人齐刷刷地爆出喝喊声,浑如雷震。明军主帅张辅忽然被擒,本就是手下们惊诧骇然时,听得这片喊声,登时犹豫起来。
洞内的张辅倒丝毫不见惊慌,仿佛一切都在他的算度中,冷冷瞪视着对面的朱高煦,道:“千岁,眼下你长剑加颈,到底是谁被擒了?”
朱高煦笑道:“其实无所谓的,那都是喊给孩儿们听的,我们在这里无人打扰,才能谈些更紧要的!”虽然被两名军中高手的长剑紧紧锁住脖颈,朱高煦却依然谈笑自若,这倒弄得那两位高手无所适从,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他忽地长声呼喝:“众护卫听着,本王与英国公有事详谈,敢擅进一步者,杀无赦!”
“如此甚好!”张辅也扬声喝道,“众军莫慌,暂且退开,听候号令!”
两拨军马各自领命退开,地洞方圆数十丈再无人近前,洞内静了下来。
“给英国公过目吧!”朱高煦一挥手。那红袍客并未起身,只将单掌轻扬,一个檀木大箱忽地蹿到张辅身前,箱盖霍然张开。
明晃晃的烛火下,箱内竟是一叠叠的奏折。张辅冷着脸,信手拿起了一份,才扫了两眼,顿时脸色一沉,忙扔入箱内,再拿起一份。
英国公的脸色越来越僵。那些奏折都出自几位御史的手笔,无一例外都是弹劾他张辅的。张辅身为皇亲国戚,多年来位高权重,却为人谨慎,但这些奏折的出言都十分刁钻。譬如有说他平定安南时曾在安南坐在皇座上处理政务多曰;又有说他与安南黎家王朝曾有约定,只须服膺他张辅,不必归心大明,实为张辅蓄养外敌而自重;又有说他因执掌军权多年,广植私党、居心叵测……
这些奏折都已被挖去了御史的名字,各篇内容虽多为捕风捉影,但若凑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