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在又一次被师父责骂后,忍无可忍的叶连涛用一枚铁莲子击碎了师父的咽喉。此后他一直精心保存着这枚铁莲子,每到关键时候才会用,这东西几乎从来没让他失望过,所以每次他都会小心翼翼地收回。
这次,他要用它对付萧七。
虽然朱瞻基拒绝了他的好意,但他看得懂太子的眼神,太子喜欢绿如那丫头,厌恶萧七这小子。
在黄河上自己几乎就要得手了,太子必然看在了眼内,但事后并没有因此呵斥自己。
当年杀师父,是因为这厮从来没有给自己—个好脸色,打打骂骂更是常事。
杀萧七,则因为这厮让太子爷不舒服。
夜很静,院子里是几队巡兵,按戴烨的吩咐,铁骋的府内是外松内紧。
叶连涛揣着手,溜达到了萧七的屋外。屋外有一株探出墙头的大枣树,这里是防护的死角之一,是故意露出的破绽,以便让天妖们进来的。
叶连涛假意走到树下,似乎要最后一遍检视死角,实则慢陧地摸到了萧七的窗下。一只手探入怀中,他摸到了一张硬硬的纸笺。娘的,天妖这三个怪物,终有一日,自己要将他们都生剐了,给大哥报仇。
窗子启开,他看到了横卧在床上的萧七。
这小子真是命大啊,那次,他居然会陡地沉下去。不过这次他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手心这枚铁莲子上,至少拴着十多条人命,包括师父那条命。只要稍时,老子略一扬手……
萧七睡得很沉,很久没这么舒服地睡过一觉。
迷迷糊糊中,一个人影向他逼来。暖阁中只有一灯如豆,映得四周黄澄澄的,那影子被拖得格外长。
萧七猛然张开了眼,他看到了那影子。
那竟是个没有五官的入!
还来不及惊诧,那人已一刀劈了过来!
萧七怒喝,拔剑横封,却陡然发现自己的四肢竟不能动弹。
中了迷药?他惊呼,却发现连口唇都无法张开。眼前刀光闪烁,一刀接一刀地连绵劈来。萧七看到自己的身体被砍得七零八落……
想到得意处,叶连涛的脸上就现出了一抹阴冷的笑意。铁莲子那股带着冰冷的坚硬感已传入心底,这是每次得手前的预兆。
蓦听轰然一声,脑后有巨大的眩晕感骤然传来。
跟着背心一麻,后背上三处要穴被人瞬间点中。叶连涛不由一凛:糟了,难道老子偏偏遇到了偷袭而来的天妖?
“你怎能如此!”背后传来冷冰冰的喝声,心慌意乱之下,叶连涛只觉这声音无比熟悉,但疼痛、震惊和慌乱,竟让他分辨不清背后是谁。
昏麻哑死,这是该死的昏穴的力道,好在它在渐渐减弱。
撕痛眩晕感终于散去,叶连涛才发觉自己已被绑在了一张大椅子上。
那张脸也慢慢清晰起来,冷冰冰地望着他:“你知道殿下的规矩,不容有失,务求完满!你也知道该怎么办!”
“胡说!我做错了什么?我要去见殿下!”
“不要吵了,殿下很累。眼下我们还得对付天妖!”那人长叹,猛地掰开了他的手。叶连涛的手心还攥着那张纸笺。
“不,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叶连涛的脸色犹如见了鬼一般,惨白一片。
“我之所以先点你的昏穴,就是要你的手保持原样!”
那人冷笑声中,抽出一把匕首,丢在叶连涛身前,接着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杀气!
萧七似乎喊了一声,猛然从噩梦中惊醒。
好在只是个梦。
他有些惭愧为何自己会睡得这般死。透过半启的窗子望出去,只见院子中仍有稀稀拉拉的亲兵在往来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