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只怕出了大事!”铁骋沉沉地叹了口气,“据说这几日间,都没见万岁上朝,有人说万岁身染重病,但京师的消息封锁得太死,属下实在不知详情。这几日,锦衣卫和东厂都有数批人马出京,气势汹汹的,不知所为何事。”
“难道父皇当真患了重病?”朱瞻基的心内阵阵发紧,但既然没有更紧要的消息,说明还没出太大的事,也许父皇只是患病而已,侍寝并没到最坏的地步。
“山雨欲来风满楼。”戴烨眯起双眸,“眼下紧要之务,还是抓紧进京。但进京之前,一定要跟天妖做个了断!”
“戴老当真看得起末将。”听得戴烨要在这里给天妖布下杀局,铁将军登时兴致大发,摩拳擦掌地道,“殿下,要末将多调他几千兵马来此么?”
“万万不可!”戴烨摇头道,“咱们要诱敌来攻,你调来几千兵马摆个大阵,天妖便会潜伏不出,咱可跟他们耗不起时间。”
铁骋笑道:“看来戴老这里,已有了妙计?”
“妙计说不上,你只调集两队人来做做样子即可,好在你这宅院距泽州府衙不远,距宁山卫大军驻扎的卫所反倒有段路程。如此一来,示敌以虚,天妖必会以为我等懈怠,才会来自投罗网。你这里还有多少神机枪?”
铁骋的脸色一苦,道:“永乐先皇时,宁山卫一直被兵部压制,只怕是汉王买通了兵部内的官吏故意为难,我们这些年来,所得的‘天字号’不过百十把,且良莠不齐……”
“什么?”戴烨几乎要拍案而起。
大明朝最重军中火器配置,每百户便要配十名铳手,永乐朝更因火器技术大进,量产一种轻便的铜质火铳,编号为“天”字,被俗称为“天字号”神机枪。
但宁山卫堂堂五千兵马,居然只有百十把神机枪,实为天下奇谈。想必这是当时权倾朝野的汉王动的手脚。
“还有——”铁骋嚅嗫着,“大前日天降暴雨,卫所中看管火器房的小子竞让大多火药受了潮。目下所剩火药只够装备三四十把神机枪。”
戴烨一震:“这看火药房的人,现在何处?”
“被末将抽了一顿鞭子后便逃之天天了,末将正遣人捉他。”
“只怕你捉不到他了。”戴烨的声音微微颤抖,“好厉害,难道他们早已算到我们要来此处?”众人心底俱是一寒,若汉王真是早有预谋,大家远赴宁山卫,那岂不是身陷险地?
“他们没这么神机妙算吧?”董罡锋冷哼一声,“想必汉王早知铁将军是殿下心腹,故此未雨绸缪罢了。”
“说的是!”戴烨咬牙冷笑起来,“三十把天字号,那也足够了。咱们在布阵张网,汉王和天妖也在四处布网,且看是谁的网更准、更结实吧!”
铁骋却“呵呵”一笑:“其实在卑职这地方布阵,那是最妙不过。这地方没仗可打,近来末将迷上了钻研土木机关,戴夫子别笑我,你们稍时进来一看便知了……”
这铁骋看似是个粗人,安排起来,却井井有条,众多彪悍的亲兵被他安置在宅院四周,太子卧房外更是留了二十余名精于手下,悄然巡视,却又不出任何声响。
黄河渡口一番激战早让众人心疲力尽,终于到了铁将军府内,连铁人般的董罡锋都松下一口气来。
为防万一,他便睡在太子的外屋把守,萧七等人则在左右厢房安歇。
绿如有些慵懒地坐在房里的案头前,洗浴后的长发上水迹还未干,纱灯是白色的,映得她的脸色愈发苍白。
“那个女的,就是你说的夕夕吧?”她淡淡的话语直刺他的心窝,“自那女的一现身,你便魂不守舍了。”
她也根本没有看萧七,双手只是胡乱地扫着古琴,发出“嗡嗡”的杂乱声响。
萧七搔了搔头,无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