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罗马人都到这里来洗温泉浴。高卢的最后一个行省总督在泰奥多兹皇帝死后,也就是罗马帝国崩溃之后,为了瞒过蛮族入侵者的眼睛,使儒万奇迹免遭蹂躏,才用水淹没了这座城市。有一块秘密的碑文可以作证:‘遵照行省总督法比尤斯·阿拉拉的旨意,为预防斯基泰人和鲍罗斯人的破坏,谨放湖水淹没我所敬爱的诸神和我供奉他们的庙宇。’
“从那时以来,过去了十五个世纪!十五个世纪,这些普通石头或大理石的杰作都风化剥蚀了……如果不是您的外祖父在朋友塔朗赛荒弃的庄园散步时,无意中发现了水闸的机关的话,这辉煌的古代文明还不知要在水里泡上多少个世纪,直到彻底毁灭。您外祖父有了这个发现之后,两个朋友立刻寻找、探索、观察,并动脑筋想办法进行修复,使古老的厚木闸门恢复了功能。这些闸门昔日保持着小湖水的高度,使湖水完全淹没那些建筑物。
“故事就是这些,奥蕾莉。您六岁时看到的也就是这些。您外祖父死后,侯爵就再也没离开过儒万庄园,全副身心都投入修复这座看不见的城市的事业。在他的两个牧羊人的帮助下,他开凿渠道、发掘古迹、清除淤泥和加固基础,恢复了历史的面貌。这就是他送给您的礼物,一份神奇的礼物。这份礼物的意义,不仅在于开发一眼比卢瓦亚和维希的所有矿泉都更珍贵的泉水并获取无法计算的财富,而且,还在于给您带来了一城举世无双的古迹和艺术珍品。”
拉乌尔十分兴奋。又过了一个多钟头。在这段时间里,拉乌尔表达着发现这座沉睡的城市的激奋之情。他们手拉着手,看着湖水慢慢上升,高大的立柱和塑像慢慢被淹没了。
奥蕾莉一直不声不响。拉乌尔感到她没有与他想到一块儿,就问缘由。
她先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问道:“您还不知德·塔朗赛侯爵的下落吗?”
“不知道。”拉乌尔说,他不想让姑娘难过,“不过,我相信他回村去了,也许病了……如果不是忘了约会的话。”这是一个拙劣的解释。奥蕾莉显然并不满意。他觉察到姑娘在激动和焦虑之后,开始考虑那些尚不明朗的问题,并因为不明白这些问题而着急。
“我们走吧。”她说。他们爬上峭壁,到了半毁的木屋旁边。昨夜两个强盗就待在这里。拉乌尔想从那里走到高墙,走到出口,牧羊人就是从那里离开庄园的。他们绕过附近一块岩石时,她指着一个相当大的包裹,一个放在峭壁边的大布袋让拉乌尔看。
“好像在动。”她说。
拉乌尔看了一眼,让奥蕾莉在这里等他,然后跑过去。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他跑到峭壁边上,抓住布袋,把手伸进去,不一会儿,扯出一个脑袋,然后又扯出一个孩子的身体。他立刻认出这是若多的小同伙,是那强盗像白鼬似的背在身上、让他钻过栅栏铁条、到地窖里寻找瓶子的小家伙。
孩子半睡半醒。拉乌尔忽然解开了让他一直困惑的谜,愤怒地摇着他。
“小坏蛋!你从库尔塞尔街一直跟着我们,是不是?哼!是你吧?若多把你藏在我的汽车后厢里,你就这样来到克莱蒙-费朗,在那里给他寄了一张明信片,对不对?招认吧……不然我煽你耳光。”
孩子不大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那张顽劣儿童的苍白脸上显出惊慌。他结结巴巴地说:“是的,是伯伯让……”
“伯伯?”
“是的,若多伯伯。”
“他在哪儿,你的伯伯?”
“昨夜我们三个人走了,后来又回来了。”
“后来呢?”
“后来,今天早上,水干以后,他们下去到处翻,捡了一些东西。”
“在我之前?”
“是的,在您和小姐之前。你们从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