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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顶了五个月呢!七兵团都是在南边儿活吃过鬼子肉的牲口兵,谁啃得动?”二子吃下一大块牛肉,舔着匕首说。

    “不太一样吧?”老旦欲言又止,“要他们球毛不是,东北怎么回事儿?”老旦担忧地看了眼阵地前面,天又要黑了。

    吃饱喝足,除了哨兵,大多扎堆抽着烟。浙江老孙把藏在怀里的老酒拿出来给老旦喝,说这可是二十年窖藏的,万一共军打来颗子弹把酒壶打漏了,可就没机会喝了。老旦笑着拿过来喝掉一半,酒是好酒,就是带了火药味儿。

    “老哥,咱守的是个逼口子,共军的球下不了别处,等咱被日塌了,39团和45团就上去拣现成的果子吃,凭啥咱们团总这么倒霉?”老孙蹲在地上看着老旦。这是个不怕死的老兵,和鬼子仇大了。日本投降后第二天,他弄死过日本人的一家五口,连三个月的孩子都没放过。他的营长拼死保了他,揪来个汉奸顶雷毙了,再把他换到老旦的营,这才搪塞过去。

    “逼口子就是给人日的,他日你还爽呢,莫怕,你又不是没被人日过。”老旦踢了他一下,背着手走开。心虽然沉沉的,老旦却并不抱怨,别管什么仗,子弹找不找你是你的造化,和你在哪儿关系不大。没见那个稀里糊涂的第10军前卫营么?那是多安全的地方?偏偏吃了自己人的枪子,这是走夜路挨了雷劈啊。

    别管是东北来的还是湖北来的,是山西来的还是江西来的,口音不同的共军都能玩命儿。他们纪律严明,思想统一,喇叭一吹,前面是阎王殿也敢往里冲。而且他们有经验,可不是一帮……农民。他们的运动战和游击战的运用不逊国军,正面大兵团作战也不逊色。迅速地集中优势兵力,捉住个落单的国军部队往死里打是他们的招牌菜。跑得还快,在国军扑来增援之前哗啦就散了,啥都不要就散了。你要是敢追,那苦头可不小,地雷不说,还有游击队和小分队一路骚扰,在你的腰上、腿上、屁股上不停地扎刀,最后八成啥也追不上,还被冷枪冷炮地雷陷阱放倒一片。第七兵团的机械化兵团先是追人,然后被追,在两百平方公里的范围里转了个圈,就是逃不出共军几个纵队若即若离的腿脚。第七兵团总是弄不明白共军主力到底在哪儿,眼巴巴看着一个团一个旅一个师地被割掉。如此折腾几天,人跑肚马拉稀,坦克都要抽筋了。共军玩够了捉迷藏,嗷嗷叫着扑来个大冲锋,十万国军就地打成了稀巴烂,牛哄哄的党国精英黄司令好像也殉了国。

    天气太好,阵地准备充足,共军想是今天不会来了。老旦命令休息。战士们抖落泥土,拧了烟屁,纷纷找地儿躺倒,猪一样地打着鼾。老旦摘下满是汗碱的帽子,叫过刚拉完屎的二子,两人找了个土窝儿坐下,老旦从包里掏出两瓶啤酒,笑呵呵递给二子一个。

    “这好货你都有,哪来的?”二子惊喜道。他俩在重庆喝惯了这东西,来徐蚌战场之后就没沾过了。

    老旦咬开一瓶,仰脖喝了几口,满足地擦了嘴:“留得真不容易,跑这么远俺都不舍得扔,二子,你说这离咱村儿还有多远?”

    “俺又看不懂地图,这是啥地方不晓得,但这天气,这土,这树,像咱那儿了。”

    “你看咱路过的一些黄泛区的村子都好起来了,咱村儿要是被冲了,八成也就好起来了。”

    “那要看造化了,只要没被鬼子杀了,俺看有戏。”二子打了个嗝,斩钉截铁地说,“这一仗打完了,俺就回去当村长。”

    “你当村长?俺干球啥?”老旦伸过瓶子砸他的头。二子笑着躲开道:“你当你的官呗?打完了共军,没准还要去东北剿匪。”

    “俺才不干这事儿,给多少钱也不干,咱俩活到今天,几辈子的命都搭进去了,还是回家舒坦。”老旦瞪着二子又说,“俺当村长,你当保长!”

    “让俺给你放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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