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给丢掉。罗斯跟姓董的女人早已去了美国,那女人缠着罗斯,目的就是想到美国去。太多的人眼里,美国就是天堂。结果为了去天堂,早早就把通往地狱的路给修好了。
转眼间,沙沙就花光了那三万,她不敢再在深圳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她就会变成乞丐。她决计到上海。她要找到上海那家公司,讨回她的钱。这个时候沙沙已没了退路,总不可能一身精光地回银城吧?就算别人不在乎,她自己心里能平?不能,真是不能!况且,这样回到银城,以后怎么生活,她可是有雄心壮志的呀!
上海之行几乎是一场灾难,如果说深圳她呛了水,上海就差点儿把她淹死。如果说深圳她让人扒了一层皮,上海就把她的灵魂都给掳走了。噩梦一场。
人在背运的时候,是千万不能任性的。任性对时运不济者,如同毒药,它会很恶毒地把你药死。那家公司早就关了门,沙沙曾经签过合约的那幢写字楼,如今正在装修成酒店,看上去规模还不小。沙沙在楼下站了许久,上海的阳光充满柔情地抚着她的脸,黄浦江那边吹来的风儿像情人一样舔着她的肌肤。这一刻,沙沙忽然就想起江长明。她记得,江长明曾经不止一次婉劝过她,要她注意跟罗斯的关系,不要把啥事儿都做得没边没际。
“啥叫个没边没际啊。是不是嫉妒了?”当时她酸溜溜就这么说。这话本来是要伤一伤江长明的。说出后才发现,受伤的永远是她自己。沙沙弄不清,自己跟江长明,到底算哪种关系?爱,暖昧,还是真就如江长明说的那样,只是兄妹?自己混乱的生活,难道真的跟他没一点儿关系?
沙沙搞不清,真的搞不清。能搞清的,就是这一刻很想他,好想好想。站在树荫下,沙沙眼里哗就有了泪。
很猛。
“长明……”她几乎是冲着上海的街头喊出这两个字的。
可这座冷漠的城市。丝毫不能容忍她把感情发泄出来。伤心过后,她开始思考下一步,说来更是滑稽,这时候她还想着要争一口气,要弄出点儿名堂让江长明瞧瞧,她沙沙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沙沙找到过去的一位业务伙伴,托他打听那家公司老板的下落。几天后她得到消息,说是那老板玩了个掉包计,重新注册一家公司,原又干那活儿。
“我怎么才能把钱讨到?”沙沙求救似的问。
“这事很难,他在这行里,算是个人物,背景复杂不说,关键是他太有能耐。”
“一点儿办法都没?”
“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伙伴不说话了,眼角的余光看着她。似乎在揣摩她的心思。
“说吧,不管啥法儿,只要能让他倒霉,我都干。”“这事得找胡姐。”男人终于说。
结果,这一找,差点儿把她找进地狱。
往家里打电话这天,沙沙刚从胡姐那边逃出来。胡姐的确是个人物,长着一张菩萨脸,笑起来满是媚惑,但她尽干危险的事。越是危险对她来说越有挑战。胡姐现在搞传销。当然不是让人一眼就能看破的那种传销。她以替人讨债的名义将那些冤大头们骗到门下,好吃好喝供养几天,然后,你就得听她的。如果替她再联系不来五个冤大头,你就甭想离开上海。按胡姐的话说,你都有钱让人骗,难道没钱搞传销?沙沙就是让业务伙伴以这种方式联系进去的。
叶子秋按沙沙留下的号码,迅速将电话打过去,沙沙居然真就等在电话旁。
“沙沙,我的女儿,真的是你么?”叶子秋眼看泣不成声了。
“妈,我想回来。”
打完电话,叶子秋就要往上海去,一刻也不能再等。姚姐情急地说:“你这身体,甭说去上海,就是上街,人还担心不过来呢。”
“我这身体咋了?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