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这片汪洋大海中的漂流者。
正吾慢慢地同那些司机熟悉起来,并从他们在柜台旁交谈的话语中了解到了东京的一些侧面。
“那天我拉了从情人旅馆出来的一对男女,男的给女的1万日元后中途便下车了,那女的马上对我说:开到车站去。她乘电车回家,会省下这出租车费呀!”
“上个礼拜六的夜晚,有一对情侣上车后就给我1万日元,说30分钟后就下车,并讲他想把这出租车当做旅馆。”
“我呀,差一点当成小偷的搭档啦!那天夜里我开车在一个公寓前被叫停,他们搬来了好多行李。我觉得不对头,就在派出所前停了下来。车上的人拔腿就跑,后来我和警察一起将他们全部逮住。”
“还有在车上临产的呢!”
“前几天的一个雨夜,我穿过青山墓地时,路旁有个女子叫停后上了车。可是,她一坐下,身子就像捆绑住似的僵硬起来,我也看不清她的脸。开了一会儿,我感到后面有动静,原来是那女的身子在动,朝她座位一瞅,哎呀,湿了一大片!”
“别说了别说了!听你这么一说,我以后都不敢路过那里了。”
“常言道:如果拉上幽灵,它会保佑我们不出交通事故的。”
“提到年轻女子,前几天夜里我也拉上一位。她上车就说要到一个漂亮的地方去‘哪里都行。我觉得她有点反常’就问她有什么事,原来是她失恋了,想自杀。我听后便劝她不要这样,好说歹说总算使她改变了主意,可是,那天的营业额可惨喽!”
“我们是人生之河的艄公,成天载人过河。等我们上岸了,才感到疲劳。”
“上岸后就不是艄公啦!”
一听他们谈天说地,就好像能感觉到东京这个硕大无比的都市的胎动。
他们当中有位年龄较大的,名叫吉原,就是说“出租车司机是艄公”的那位,他的公司位于正吾住的公寓附近。当他送车与正吾下班相一致时,常常让正吾乘坐他的车。
那天晚上顾客特别多,本应11点钟下班,可到了凌晨1点才得以脱身。正巧吉原路过这里,便叫了一声:“箱守,你要回家的话我可以送你。”
“经常沾光,不好意思。”正吾客气地说道,但吉原仍诚心相邀:“反正我得回公司,对我来说,你上不上车都是一回事。”
因要走到公寓还有一段路程,所以正吾就上了他的车。
“习惯东京生活了吗?”吉原让正吾坐在助手席上后,问道。
“没有。我呀,就是去不掉乡下人的土气。”
“不要硬把乡下人的气息去掉,还是保留下来好哇!最近不是有人常说吗?能证明自己存在的叫做什么自己的味。”
“是自身的气息吧?”
“对对,因为没有自身的气息,所以东京人都是一个样。我喜爱东京,但讨厌失去自身的气息的东京人。对了,老爷子有信儿了没有?”
为了寻找父亲,箱守把父亲失踪的事告诉了活动范围大的吉原他们。
“没有。”
“托托电视台吧!”
“我到电视台去了,可希望播放的人太多,得按顺序来。再说,电视台对我父亲这类事好像不大感兴趣。”
“是呀。电视台的寻人启示之类大都是同女人一起私奔的,或者因第三者插足而离家出走的。哎,你不要泄气,继续找!我们也尽心协助。”
“谢谢。”
吉原的车子开到交叉路口,因为正值绿色信号,所以仍往前行。这时,有一辆进口车从对面突然大拐弯,因驾驶鲁莽,吉原无法提防,连刹车的机会都没有。两辆车如同接吻一样碰在了一起。显然,责任在大转弯的司机一方。
然而,这大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