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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许久不见杨阳的踪影,他和他的吉他同时不翼而飞,马杰猜测杨阳也许是背着吉他去了西藏,准备过离群索居的生活;赵迪猜测杨阳决定告别音乐,去卖他的吉他,现在还没有找到买主;张超凡认为杨阳在唱歌的时候被人抢走吉他,他去追赶,现在还在追逐的路上;种种猜测漫天飞舞。
就在我们谈论杨阳去向的时候,宿舍的电话响了,我拿起话筒:“喂!”
“请问是邱飞吗?”一个陌生的声音。
“是我,您是哪位?”
“我这儿是清河拘留所!”
我的脑袋顿时“嗡”地一声巨响,我努力回忆自己近来究竟做了哪些坏事儿,可寻思了半天,只想起前天在校园里捡了一个钱包,没有立即交公,见里面没有钱便又丢掉,这件事情怎么这么快就传到拘留所,即使罪名成立,他们也不应该为此拘留我。我颤抖着说:“我怎么了?”
拘留所的同志说:“你不要害怕,这里没有你什么事儿!”
我想,没我事儿你干嘛指名道姓地要找我。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杨阳的人?”
我立即想到,是不是杨阳参加了近期活动猖獗的“爱滋针”帮,被便衣监视或已经落入法网。“他怎么了?”我问。
“他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在我们拘留所,今天释放,兜里没钱坐车回去,叫你过来接他,你赶紧过来吧。”
我挂上电话,急忙换下拖鞋,跑出宿舍。
当我到达清河拘留所的时候,杨阳正蹲在大铁门外,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圆圈,吉他倒在一旁。
我走上前去,说:“走吧!”
杨阳指着地上画出的圆说:“这就是生活,里面什么都没有,又什么都有。”
回到学校后,杨阳用去好长时间洗了一个澡,他说澡堂的下水管道可能会因为他搓下的泥儿堆积在一起而造成堵塞。
我们一起吃晚饭,他向我讲述了被拘留的详细经过:那天,我们喝完酒的第二天下午,杨阳又背着吉他去积水潭地铁站的地下通道唱歌,此时已有一个身着师大校服的学生在此唱歌,杨阳没理他,坐在他的对面。因为杨阳唱得比他好,过往的行人都把钱扔进杨阳的琴套,师大的学生看到杨阳面前的钱越堆越高,而自己面前的钱却总是那么一点儿,不免心生醋意,他走到杨阳面前说:“哥们儿,咱们是不是得讲个先来后到!”
杨阳说:“这是公共场所,谁想唱都可以。”
“可是你抢了我的买卖!”
“我是公平竞争,人家愿意把钱给我,而且我到这儿唱歌的目的不是为了挣钱。”
“那你就把钱给我。”师大学生指着地上的钱说。
“这钱是他们给我的,我为什么要给你,想要钱你就自己去挣!”
“孙子,你丫到底想怎么着!”师大学生怒喝道。
“滚蛋!少在我这儿废话!”杨阳白了他一眼,接着弹琴。
此人抄起自己的吉他狠狠地向杨阳拍去,杨阳早有准备,一闪身,那把吉他便“砰”地一声巨响,拍在地上,刹那间琴箱粉碎,木屑乱飞,琴弦“嗖”地一声断开,蹦到那人脸上,顿时抽出好几条血迹,他一边“哎哟”地捂着脸一边向杨阳扑去,两人撕扭在一起。
最后的结局是,杨阳觉得热身还没有开始,那个人却已鼻孔出血,仰着脑袋跑掉了。
杨阳又坐回原地,抱着吉他唱起来。
就在杨阳收拾好钱准备离开的时候,两个警察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们说:“有人举报你在此非法卖唱,还打架斗殴,把一个师大的学生都打流血了,你跟我们到所里走一趟吧!”
杨阳不去,警察拽住他的吉他,企图将他强行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