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花园里待了很久。出自默契,我们没有谈论那紧压我们心头的恐惧感。苏菲亚深情地谈着那死去的妇人,谈着她们一起做过的事,以及她们儿时跟兰妮一起玩过的游戏──还有那老妇人经常说给她们听的有关罗杰、她们的父亲和其他叔叔、姑姑的事。
“他们是她真正的子女,你知道。她在战时才回来帮忙我们的,那时乔瑟芬还是个小婴孩,而尤斯达士还只是个可笑的小男孩。”
这些记忆能给予苏菲亚某种抚慰作用,我鼓励她继续谈下去。
我不知道泰文勒在干些什么事,大概是在问话,我想。一部车子载来了警方的摄影师和其他两个人,随后是一部救护车来到。
苏菲亚有点颤抖。不久,那部救护车离去,我们知道兰妮的尸体被载走,准备送去验尸。
我们仍然在花园里,或坐着,或起来走动,谈着话我们所谈的话越来越变成是在掩饰我们心中真正想说的话。
最后,苏菲亚颤抖着说:
“一定很晚了──天都快黑了。我们得进去了。艾迪丝姨婆和乔瑟芬还没回来……当然她们到现在应该回来了吧?”
我们心中兴起了一段隐隐约约的不安。发生什么事了?是艾迪丝故意要让那孩子离开这畸形屋?
我们走进屋子里,苏菲亚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壁炉的火已经升起,大客厅显得融合着一种不实在的往日豪华气氛。大盆大盆的褐色菊花摆在各桌上。
苏菲亚按下铃,一个我认出以前是在楼上的女仆端进茶来。她两眼红红的,不断抽擤着鼻子,同时我也注意到她那不时快速往身后瞄一眼的恐惧样子。
玛格达加入我们,但是菲力浦的茶被端进去他书房里给他。玛格达此时的“角色”是僵冻的悲伤形象。她话说得很少,几乎都没开过口。她说过一句话:
“艾迪丝和乔瑟芬呢?她们出去很久了。”
但是她说来心不在焉。
我自己则变得越来越不安。我问说泰文勒是不是还在屋子里,玛格达回说她想是还在。我去找他,我告诉他我在担心哈薇兰小姐和那孩子。
他立即抓起电话,下了几道指示。
“我一有消息就会让你知道。”他说。
我向他道谢,回到客厅里。苏菲亚和尤斯达士在那里。玛格达已经走了。
“他如果有消息会让我们知道。”我对苏菲亚说。
她低声说:
“出事了,查理,一定是出事了。”
“我亲爱的苏菲亚,现在其实还不晚。”
“你们在担心什么?”尤斯达士说。“她们也许看电影去了。”
他逛了出去。我对苏菲亚说:“她可能把乔瑟芬带去饭店了──或是上伦敦去。我想她完全了解那孩子有危险──或许她比我们更了解。”
苏菲亚以一种我不太能了解的阴森样子回答。
“她向我吻别……”
我不太明白她这句不相连贯的话是什么意思,或是想说明什么。我问她玛格达担不担心。
“妈妈?不,她还好。她没有时间感。她在看一本范华苏尔·琼斯的新剧本,叫‘牝鸡司晨’,是关于谋杀的一出可笑的戏——一个女性‘青髯公’──从‘砒霜与旧丝带’剽窃过来的,不过其中有个不错的女性角色,一个心理变态想做寡妇的女人。”
我没再说什么。我们坐着,假装在看书报。
六点过三十分,泰文勒打开门,走了进来。他的脸色让我们对他要说的话作了心理准备。
苏菲亚站起来。
“怎么样?”她说。
“抱歉。我有坏消息要告诉你们。我发出全面警戒通告,要他们注意那部车子。一个机动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