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去了智惠美的公寓。
智惠美表现得比平时活泼开朗。在我看来,她的这种态度就是她竭尽所能地苦苦支撑。每当智惠美对我露出笑脸,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的痛。
两个人吃完饭,智惠美拉我上床。我拒绝了好几次,但是智惠美说这是最后一次,不肯罢休。虽然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对由贵子的负罪感,但我还是没抵挡住最后一次的诱惑,答应了智惠美。事后,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这时门铃响了。
看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这个时间会是谁啊?”
智惠美奇怪地皱皱眉。
门铃又响了一下。
“你去看一下,好吗?”
我指了指自己。
“我吗?”
智惠美点点头抓住了我的胳膊。
“你看,要是可疑的推销的话多讨厌啊。”
“这个时间怎么会有推销员。”
“这个公寓住着很多单身女子,所以经常有可疑的人转来转去。而且。门口也没有自动锁。要是出来开门的是男人的话,估计对方也就会马上走开。”
“好吧。”
我一边套上T恤一边往门口走去。
打开门的瞬间,我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
门口站着的是由贵子。由贵子的嘴角微微颤抖,看着我的目光像是责难又像是悲伤。
身后传来智惠美的声音。
“这个人是谁呀?”
回过头,智惠美光着身子披着我的衬衫站在那里。智惠美用充满憎恶的目光望了一眼由贵子,然后转向我,嘴角浮起嘲讽的微笑。
这时我全明白了,智惠美设计了我。一边把我叫到家里,一边叫来由贵子让我们正好撞上。
由贵子瞧都不瞧智惠美,只是满怀憎恨地看着我。这表情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的。
我刚要解释。由贵子转身跑出去了。
“由贵子!”我赶紧追上去。
身后传来智惠美尖厉的笑声。
由贵子跌跌撞撞地顺着楼梯往下跑。
她还怀着孕。这太危险了。我刚刚闪过这个念头,由贵子就绊了一跤摔倒了。她从楼梯上重重地摔下去,倒在楼梯转弯处动也不动了。
我扶起由贵子,马上叫了救护车,但是大概摔得太厉害,肚子里的孩子流产了。
流产以后,不知为何由贵子一句都没有责难过我。流产的事、智惠美的事,一句都没有提。这态度就像是对我的无声的抗议,我越来越被负罪感所折磨。多少怀着对由贵子赎罪的心情,我就这样跟她结婚了。
结婚以后,由贵子也绝不向我敞开心扉。
不仅如此,从那天起,她跟我明显地保持了距离。结婚前柔顺的笑脸不见了踪影,嘴角总是带着有点嘲弄意味的微笑。
过了不久真树男出生了。那时候我们已经很少发生关系,所以我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他不是我的儿子,但是由贵子不像有其他男人的样子。
真树男出生以后,由贵子的态度也没有改变。对我绝不露出柔弱的一面,也不让我进她的房间。
与其说是夫妻,更像是毫无瓜葛的陌生人偶然住在同一屋檐下。这种冷冰冰的夫妻生活一直持续着。而且,从我立志当一名作家开始,我跟她之间的裂痕更大了。
没过多久智惠美被车轧死了。听人说是横冲直撞的货车冲上了人行道。
我听说过由贵子家历代是占卜师,亲戚里有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所以曾经想过,是不是由贵子对她下了什么诅咒?
虽然那时我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但是至今由贵子下了诅咒让智惠美死去的这个念头还悄悄地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