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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我收到合同,上面有总经理的签字和公章。我问钱什么时候能打过来,她说很快,合同盖完章,送到了财务部,财务人员一个工作日内就把钱汇到我的卡上。
晚上吃过饭,我下楼去查钱。一个人几乎和我同时到达取款机,前面有很多人在排队等候,我抢先一步,排在队尾,他不甘心排在我后面,便站在一旁。轮到我的时候,他却抢在我前面。
我一把抓住他:“哪儿的你,后面排队去!”
他一回头:“你又不是没看见,我一直就站那儿。”
“你排队了吗?队伍在这儿,你站哪儿了,不知道还以为你往那儿一站是要饭的。”我说。
“怎么说话呢你?”那人瞪大眼睛。
“我就这么说!”我把他推开,走到取款机前。
他挤了上来,挡住插卡口。
“把手拿开!”我说。
“不拿!”他像个无赖。
“拿开!”我一把打掉他的手。
“你他妈干什么!”他推搡了我一把。
我和他动起手来。毕业这么久了,除了在电脑游戏里打过架,别的时候我还真没和人动过手。我一是觉得有必要活动活动筋骨,已经很久没有运动了,二是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三次查钱了,前两次钱都没有到账,三是
这孙子长得是我最讨厌的那种人的模样,所以,我没有理由不动手。
我身高占优势,他体重不吃亏,几个回合过后,没分出高低。其实一场架的前几下就能决出胜负,但因为我好久不打了,忘了该从何下手,就像面对一道高中数学题,虽然曾经做过一百遍,当时闭着眼睛都知道分哪
几步解题,但时间久了,便忘得一干二净。我想先停下来回忆一番,以前遇到这种场合时拳脚是如何运动的,但我知道颜良就是因为走神儿,被关云长一刀砍了,要不谁死还不一定,所以我要百分百集中精力,以防被突袭。
两个大男人像雕塑一样,互相揪着衣服,没有激烈的肢体语言,嘴里也没有脏字冒出,这样的架势并不好看。泼妇打架还连抓带挠,骂骂咧咧呢(老娘们A给老娘们B一个嘴巴,一定要再骂上一句:妈了个×的,才算一次完整的进攻。那句脏话,不仅起到类似解放军向敌人阵地冲锋时喊的“冲啊”鼓舞自己的作用,还起到加深挨打者皮肉疼痛的功效,少了这句话,被打者只是脸疼,有了这句话,被打者的脸就是火辣辣地疼)。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动了几下胳膊腿,估计在旁观者眼里,我俩一定像《动物世界》里的狗熊掐架。
这时路过几个老头老太太,尽管胳膊上没戴红箍,只是手里拎着菜篮子,看样子不像在居委会就职,但还是过来拉架:“快别打了,北京都要举办奥运会了,影响多不好啊!”
架拉开了,我俩站在取款机前,堵着插卡口,谁也别用。好在后面没人排队,耗着呗,反正我没急事儿。我打开MP3,戴上耳机,跟着音乐颤动,嘴里还故意跑着调哼哼。
过了几分钟,他受不了了,说:“你先来吧!”
如果他不再说别的,这事儿就过去了,但他在我取钱的时候不停地唠叨:“今天真倒霉,碰到这么个人!”
我就讨厌事情都过去了,嘴上还磨叨不停,跟个大娘们儿似的男人。加上我发现钱并没有到账,一气之下,便回头给了他一脚。这一脚让我找回了当年的感觉,似乎就是这一脚打开了我的思路,紧接着头脑中雨后春
笋般冒出踹丫老二、踢他小腹、打鼻子、闷眼睛等念头。
我因为有不系鞋带的习惯,打着打着,鞋不跟脚,好几次都没及时踢出置对方于死地的那脚。倒是让他推着我后退了几步,碰到后面的自行车上,剐坏了裤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