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这夜出了什么惊险的事,反正赖菲尔先生一点也不知道。
他在床上睡得正酣,鼻孔里正轻轻发着鼾声,突然有人抓住他的肩膀,猛烈地摇着。
“呃——搞——搞什么鬼啊?”
“是我,”玛波小姐说:“其实?我该换个别的字眼。我想希腊人有个名称的。没搞惜的话,我该叫复仇女神。”
赖菲尔先生挣力地把头自枕头上抬了起来,看着她。玛波小姐站在月光中,头上包着一个松松的粉红毛线头巾,怎么看也不像个复仇女神。
“喔,你就是复仇女神,是吗?”赖菲尔愣了半晌才说。
“我希望如此——如果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你可否清楚地告诉我,你深更半夜跑来跟我说这些是干什么?”
“我看我们得立刻采取行动了。得赶快了。我怎么一直这么蠢。笨极了。一开始我就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这么简单。”
“什么这么简单,你在说些什么呵?”
“好多事你都睡过去了,”玛波小姐说:“我们发现了一具尸体。起初我们还以为是莫莉-肯道,结果不是,是幸运-戴森。在溪里淹死的。”
“幸运,呃?”赖菲尔先生说:“淹死了?在小溪里。是自己跳水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
“有人把她淹死的。”玛波小姐说。
“喔,我懂了。至少我觉得我懂了。这也是你为什么说那么简单了,是不是?葛瑞格-戴森始终是第一个最有可能的人,结果正是他,是不是?这就是你的看法吧?你怕他会逃脱掉。”
“我以为你说已经有人杀了人了的。”
“那个谋杀是杀错对象了。另外有人随时还会被谋杀。这是千钧一发的时刻,我们得赶紧防止它发生。我们得赶快去。”
“你的这番话倒的确很动听,”赖菲尔先生:“你是说我们?
你认为我能做什么呢?没人扶着,我连走都不能走。你跟我两个人哪有能力阻止得了谋杀的发生呢?你差不多快一百岁了,而我的一把老骨头也差不多要散了。”
“我想的是贾克森,”玛波小姐说:“你说什么贾克森都会听从的,是不是?”
“那当然了,”赖菲尔先生说:“特别是我告诉他不会白做,会另有重赏。你是叫我这么做吧?”
“正是。叫他跟着我,并且服从我的一切命令。”
赖菲尔先生看了她大概不到六秒钟,就说:“好的。我看我是得卖我的老命了,反正也不是头一次了。”他扯起嗓门喊着:“贾克森。”同时拿起手边的电铃,摁了起来。
不到半分钟,贾克森就从通往隔室的门里走了进来。
“您摁电铃是叫我吗,先生?出了什么事吗?”他看着玛波小姐问道。
“贾克森,你好好听着,你跟着这位女士去,玛波小姐。
她叫你到哪儿你就去哪儿,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她所有的命令你都得遵从。懂不懂?”
“我——”
“听懂了没有?”
“是的,先生。”
“听我的话做,我不会亏待你的,”赖菲尔先生说:“不会少给了你的。”
“谢谢您。先生。”
“跟我来,贾克森,”玛波小姐说。她又转头对赖菲尔先生说:“我们会叫华德丝太太到你屋里来,由她扶你下床随我们一道去。”
“一道去哪里?”
“到肯道夫妇的木屋去,”玛波小姐说:“我想莫莉会回去的。”
莫莉自通往海滩的小径上走了上来。眼睛直直地瞪着前方。不时喘气之间,还抽噎地小声哭着。
她步上了凉廊的台阶,站了半晌,推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