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让人神魂颠倒。公孙轩辕想如果有朝一日他有幸娶到了嫘祖,就要一生一世赖在她身边,就算是天都塌了,也要抱着她讲笑话给她听,让她知道自己的勇敢。
可这个女孩对于快要十六岁的公孙轩辕来说一样不现实,公孙轩辕只是遥遥地看着她披着自己织出的云霓之衣,和自己同族那些白衣飘飘的堂兄弟们一起走上高台对天祈祷,他的堂兄弟们用眼角的余光仰慕她。那是一个公主,不属于公孙轩辕这样尘埃里的小孩。
“你们去吧,你们是做大事的人,”公孙轩辕低着头说:“我的席子还没有织完。”
“唉。”大鸿叹了口气。
伙伴们也都想不出什么词来劝了,一个接一个的,那些脑袋消失在公孙轩辕的窗下,公孙轩辕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公孙轩辕在自己的屋子里织席子,他以一束苇草为经,一束苇草为纬,一横一竖,再是一横一竖。外屋是他的母亲在低低地叹气,也不知是感慨生活的不易,或者想起公孙轩辕的老爹。这样的生活将持续下去,他将娶一个老实的女人,他的妈妈会很高兴,他们会有一个简单的婚礼,生下孩子来,再过些年他的妈妈死了,他就会成为这个家的主人。
公孙轩辕曾经千百次地想他的生活本不该如此的,同是一横一竖,一经一纬,他可以编织这天下的规则。他偷听高台上夫子们的授课,牢记那些统御天下的道理,他在梦里乘着六龙之车,带着十万旌旗巡行于天上,成千上万的人穿越云层仰望他。
而梦醒来之后,他要在这个下午做一个一辈子的决定,是咬牙切齿地要去编织这世界的规则?或者平静地编完这张席子?
他的妈妈在外屋幽幽地唱着歌,风从原野上吹过。
公孙轩辕忽然跳起来手持剪刀狠狠地在未完成的席子上剪下,他无声地大喊,“我不要编席子,我要更多!更多更多!”
他看着那张裂开的席子,心里满是痛快。
“嘿!公孙轩辕!”大鸿的脑袋忽然又从窗户下探了出来,“就知道你是个不愿意平凡的人!走,还来得及,跟我们走!去玄天大庙。”
其他三个人的脑袋也都探了出来,公孙轩辕忽然满怀信心,他的兄弟们都在,并未离他而去。他要对这天下伸出手了,就从今天开始!
他翻身跃出窗外,无声无息,和兄弟们一起站在夕阳里。
“有我们这天下会不同的啊!”大鸿很有把握的说。
“嗯!有我们这天下会不同的!”公孙轩辕同意。
满世界都是淅沥沥的雨声,蚩尤感觉到浓重的潮气包裹着他,潮气里混合着苔藓的味道。
“嗨,蚩尤,蚩尤!起来干活儿了!别只知道睡!”有人摇晃他蚩尤揉了揉眼睛,眼前是一张巨大的脸,涂着青红两色颜料,眉心画着螣蛇之纹,带着一股狠歹歹的神色。
“老大?”蚩尤认出了那家伙。那是雨师,他们“刀柄会”的两位大哥之一。
“起床起床起床!你这么懒,怎么跟我闯荡江湖?”雨师不满地说:“我们刀柄会现在都归顺神山英雄会了,不干出点样子来,在晁盖大哥那里没脸面。”
“我们归顺神山英雄会了?”蚩尤觉得自己大概是睡懵了,坐起来敲敲自己的脑壳,“我睡了多久?我刚才做梦和人打赌来着。”
“打赌?打个屁的赌!”雨师从后腰拔出一把菜刀在蚩尤面前抖了抖,刀刃上泛着凄冷的寒光,“是男人就用这玩意儿定输赢!”
蚩尤手里骤然多了一把锋利的菜刀,沉沉的很打手,看来是上好的玄铁所铸。
“还没搞定?别婆婆妈妈!雨师,刀磨好了么?出活了出活了!”风伯和雨师一般的打扮,从外面走进来,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手里也提着一柄玄铁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