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套我话。”
“因为昨晚云锦公主亲了你一下?你觉得下半生的幸福有寄托了?”
蚩尤忽然打了个趔趄,行进顿时中断,回过头来脸皮泛红,“不说会死啊?亲个嘴怎么了?我十七岁了,要在老家都能结婚了!十七岁才初吻诶,很晚了,晚得不能再晚了!而且这是一个少年的私事,非常秘密非常私人的!你就该说一声昨晚的雪花真漂亮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啊!”
“你们又没有战衣而战,有啥好害羞的?好吧好吧,其实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只是听见雪里有这种声音,”刑天在自己的手背上响亮地亲了两下,“任意两人都有可能,也许是你和公主,也许是你和妖精,也许是公主和妖精,或许是你们刀柄会的两位老大!”
“真是恶心的想象力。”
“反正我是没看清楚,任何人问我我都说没看清楚,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不就是义气义气和义气么?少君你看我够不够义气?”
“你真的没看清?”蚩尤一把拉住刑天的胳膊。
“真的!骗你干什么?我当时很有眼色的,一听那‘波波’的声音,抓了雨师风伯就走,妖精们怎么走的我不知道。”刑天很严肃。
“哪有‘波波’那么夸张?”蚩尤气得脸红,又有点失望,“其实昨晚我一晚上没睡,老是想,还是记不清楚云锦有没有亲我……你说我今天见到云锦该怎么跟她说话。”
“如果是我我就说美女你的嘴唇好柔软。”
“滚!去死!”
“那就说跟我回家见父母我们讨论结婚吧,我是个很传统的男人,亲了一个女人就要一生一世跟她在一起!”
“你取笑我!”蚩尤挥动拳头照准刑天的后背就砸,刑天怪叫一声跳起来就跑,这两个人一追一逃在涿鹿城的人流中穿行如电。
他们两个最后停在酒肆前,蚩尤不用再想要怎么跟云锦说话了,用不着娇羞也不必窃窃私语,他看见的是云锦默默地流着眼泪把柴禾堆在红豆身上,雨师风伯都围绕在柴禾堆边,魑魅吹着一根点燃的细柴靠在酒肆的墙上。
蚩尤浑身僵硬,看着柴禾慢慢地把红豆掩埋起来,红豆坐在柴禾中,脸上笑容干净漂亮。
魑魅把细柴抛了出去,火点燃了,熊熊燃烧,吞没了红豆的笑容和身体。她太瘦小,在柴禾燃烧完之前,已经化作灰尘。没有人说话,风伯扬起长袖一送,龙卷呼啸着冲向天空,把柴禾、火焰和灰尘一起带向了远方的涿鹿原。
云锦说:“昨晚红豆死了,饿死的。”
共工弹着一张三弦儿,骑马坐在酒肆的门槛上唱歌,嘶哑高亢,像是一面破锣、一口破钟、一管破箫的齐奏:
他的声音凄厉又哀婉,轻佻又真诚。
“哈哈哈哈,我手持大刀冲上云端,一脚踢飞了大鸿,不料此时黄帝的宝剑大放光芒,我双眼一晕失了先机,只得一个鹞子翻身避开,却放出一道霹雳伤了风后……”酒肆里,共工一个人大笑着讲故事,吐沫飞溅,周围没有一个人在听。
蚩尤呆呆地看着共工,他忽然扑上去,揪住高出他一头的共工,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你真是疯子么?红豆死了!”
共工摸了摸脸颊,“是啊,红豆是死了。”
蚩尤不敢相信,共工太平静了,他们中最初本该是共工最关心那个小女孩的死活,每天找东西来给她吃。
“少君你不会没见过死人吧,涿鹿城里每天要死很多乞丐的,”共工咧嘴大笑,“他们都家破人亡了,为什么不死啊?能活一天已经是幸运的了。死的人多了,难道叫我天天悲伤么?为什么要悲伤,谁有心情悲伤啊,谁又有那么多闲工夫?”
“但我会帮红豆报仇的!”他又认真起来。
“报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