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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潘美疑惑不解,你不怕他跑了?曹彬说,放心吧,那不可能!过个独木桥都怕得要死,既然答应他活着去京师,他怎么会选择逃跑这条死路(《谈渊》)。

    张洎糊弄了李煜,与他一同去开封见赵匡胤,才有了上面那一段。入宋后,南唐旧臣可以在各大重要部门任职,李煜政治身份特殊,等于被软禁了。赵匡胤执政时,张洎一直在中央任职,官位不轻不重,反正没什么油水可捞,没钱花他就去李煜那儿化缘。张洎经常到老领导那里敲诈,拿话吓唬他,吓得李煜无可奈何,只好交出少得可怜的私房钱。《十国春秋》载,李煜把自己的白金洗脸盆子贡献出来,张洎“犹不满意”。

    南唐旧臣因为自己的政治身份,在新单位过活得其实挺辛苦的。比如另一位叫张的官员,入宋后任史馆修撰,此乃一文职,月俸三十贯。张家里门客较多,跟菜市场似的,引起了有关方面的密切关注。当时的老板换了宋太宗,就问他,你们家宾客那么多,每天聚在一起干些什么?张回答说,臣的亲戚朋友多客居京师,生活上比较贫困。我的工资刚刚好够接济他们的,吃的也不过是粗茶淡饭而已。我觉得能够帮助他们一下,那是我应该做的,所以来者不拒。宋太宗不放心派人去查,果然粗茶淡饭,破碗瓢盆(《道山清话》)。如张洎、徐铉、张,对新单位毫无贡献,并在吞并战时制造了一定的障碍,那日子必然不好过。与另一位投降大宋的南唐旧臣樊若冰相比,冰火两重天。樊若冰在江南时不受待见,这可能是他投降大宋的原因之一。赵匡胤觉得他名字不吉利,“若冰”谐音“弱兵”,遂赐名“知古”。樊知古的主要贡献是在采石矶(今安徽省马鞍山市西南)测量,获得了长江的重要水文地理数据,根据他的资料,宋军在采石矶建设了浮桥,才得以南渡。南唐灭亡后,樊知古为江南转运使,当初在金陵不待见他的那些仇家们倒了霉。每年除夕时段酒卖得最好。樊省长要求一老乡的酒店“按其所入以为额”,酒店最近的收入全额拿过来入贡。究竟是否入贡不得而知,敲诈造成的“遂破其家”那是现实(《能改斋漫录》)。所以说张洎敲诈李煜,也可以理解,毕竟在繁华第一都没钱花的日子伤不起。

    张洎本人文章写得好,可能是在京城混熟了,与苏易简不和谐。苏易简那是状元出身,特能喝酒,宋太宗亲自嘱咐他少喝点,他也不听,最后到底喝死了。苏易简的才华不是盖的,按照文人相轻的传统,他们两位才子如果不掐起来那就不正常了。苏易简代表大宋朝臣,骨子里看不起南唐人。同样,南唐朝臣虽然入宋,但也看不起宋朝士大夫。每次谈论什么事,两人意见始终不统一,宋太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易简气得把张洎诗作原稿往桌子上一摔,警告他如果你再敢跟我臭美小心我把你的“灰堆诗”上呈官家。张洎曾经奉命入贡大宋,写了很多訾诋诽谤大宋京师风物的“灰堆诗”,基本是埋汰中原人民。《事实类苑》载,张洎见苏易简动真格的了,“闻之甚惧,稍为屈服焉”。

    经过苏易简的郑重警告,张洎算是看清了形势。不管你在原单位如何位极人臣,现在工作的单位终究换了一个地方,今昔不同往昔。原来你怎么闹没人管你,那是你的码头,在新单位还敢为虎作伥,不怕死你就试试看,宋廷士大夫圈里潜水的高手鳞次栉比。

    张洎明白,想要保住禄位没有靠山绝对不行,他经过观察发现,比自己小四十五岁的寇准乃好大一棵树。从年纪上看,张洎当寇准的爷爷都没问题。两人在一个单位工作过,当时寇准是领导,张洎是副手。张洎自恃年长倚老卖老,过不去心里那个结,“不肯委节事寇”。寇准也不理他,处理完政务正襟危坐地看书,一看一天。下班时,张洎一揖而退,不交一谈。某次寇准诗兴大发,出口吟诵道,“少年挟弹多狂逸,不用金圆用蜡圆(丸)”。诗句讥笑张洎在江南时发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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