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拓跋焘真的不是人种,而是狐狼之子?”
若真是如此,自己以宗室之尊,岂能困于徒具人形的畜牲之手?只要逃出这一劫,将来再度卷土重来,难道还无法对抗卑贱的拓跋族吗?
想到这里,赫连定胸中的战火又炽热了起来,不禁仰头大笑,雄浑的笑声惊动了帐外的侍臣们,都不知道赫连定为何突然间发出那么响亮的笑声。
赫连定大步踏出帐外,天色已经微明,曙光乍现。臣子兵士们见到昨夜惨然的皇上,今晨自信满满,都感到惊讶。
赫连定下令道:“升火!”
侍臣们惊讶,连忙道:“陛下,若是烟被敌军看见……”
赫连定道:“别废话,立刻升火!”
侍臣只好依他的旨意,在中央升起大火。
火光熊熊,照耀着寒冷潮湿的鹑觚原。赫连定召集所有的兵士,朗声道:
“诸位随朕讨伐魏国丑类,是为了讨回国土,复我河山!如今困在此地,束手无策,实在可笑!难道魏国小丑,能敌得过我夏国精英?朕决定背水一战,杀出重围!”
此话一出,困守已久的军士们无不欢声雷动,大呼万岁。
赫连定指着前方的十匹好马,道:“这十匹马聊充作众卿今晨之食,大家饱餐一顿,便杀出去!宁肯作战死的英烈之鬼,不作苟且偷生之人!”
军士欢呼着,士气高昂,饿了几天的夏军,正处于奋亢的状态,已经被原始的生杀之欲给掌控了。十匹马正好可以让每个人半饱,也正是最能够发挥原始的战斗力的时候。
或许所有的人,天性中都多多少少藏着几分狐狼的本能吧?
陆寄风去了一夜,没有回来,御帐中的拓跋焘心中不无几分担忧。他担忧的不是陆寄风任务失败,而是他知道陆寄风的个性不愿做暗事,就怕陆寄风在关键之刻,给他出什么乱子。
天色快要亮的时候,陆寄风才出现在御帐中。
见到他的神色,拓跋焘便明白了。
陆寄风跪在阶下,双手捧刀过顶,道:“微臣辱命而归,请万岁降罪。”
拓跋焘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克制怒火,道:“你为何没有下手?给朕一个理由!”
陆寄风默然,拓跋焘用力击案,喝道:“说!”
陆寄风硬是半个字也不说,拓跋焘为之气结,抓过那柄短刀,几乎就要往陆寄风身上刺个几刀才能稍解怒火。
他紧抓着刀的手不住抖着,见陆寄风那坦然无畏的样子,气得将刀一丢,喝道:“滚出去!”
陆寄风默默地退了出去,拓跋焘气得全身发抖,他实在想不透!陆寄风为什么处处违逆于他?为什么完全不照他的心意去办事?自己给他的宠信,已经盖过群臣,甚至当初崔浩都没有这样的礼遇,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拓跋焘简直想赐陆寄风一死,免得他将来成为敌人,制造祸害。
但是,想到那不可思议的武功、令人欣赏的谈吐,拓跋焘又舍不得了。
对陆寄风既爱才,又痛恨,拓跋焘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处置陆寄风才是。
拓跋焘这个早晨的怒气,让侍臣们吃足了苦头,但是一切都只是开始而已。
拓跋焘才换毕晨装,正要召见群臣商议军情,后军将军已连忙来报,道:“启禀万岁,鹑觚原内冒出炊烟,夏贼形迹已露了。”
拓跋焘自言自语道:“哼,那小子要突围了,陆寄风,你倒是帮了朕一个大忙!”
拓跋焘道:“传令下去,全军备战,见到夏人,格杀勿论!”
后军将军领命退下,拓跋焘也亲自换上戎装,整点禁军,准备迎战。
辰时,太阳已高高挂在天上,随着地面的震动,突围的夏军像是春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