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璠带着众人在崎岖的山路上走。
他们的身子随着山路的起而起,随着山路的落而落。
他们穿行树木茂密的林中,太阳被挡在树冠之外。虽然天气很热,但他们却感觉到阵阵凉意直沁肺腑。
吴世璠本来留驻在云南,接到吴三桂得急病的消息,便立即安排好事务,奔扑衡阳。如今仅仅到贵州地界,所以众人都心急如焚,不分昼夜地赶路。
那日到了贵阳城中,吴世璠带众人来到吴三桂在贵阳所建的王府。
平西王府依然是那么雄伟气派,但如今是人去楼空,吴世璠见之,心中顿时涌出许多感慨。同时,因为不知祖父病的轻重,对祖父的生死未卜,所以,见到祖父的平西王府时,又顿添许多愁绪。
贵州提督李本深得知吴世璠来到贵阳,便亲来平西王府探视他。虽然他知吴世璠是吴应熊庶出之子,但是吴三桂历来对吴世璠宠爱有加。李本深知吴世璠前途不可限量,自然不敢对他太怠慢。
吴世璠在贵阳休息了几日,正打算起程之时,得报湖南有特使前来。吴世璠急忙要人带入。
原来,吴三桂死后,夏国相和胡国柱等人按吴三桂之遗愿,派谭延祚来接吴世璠到衡州即位。
谭延祚见到吴世璠之后,将夏胡二人密信交于吴世璠。
吴世璠得知祖父已死,悲痛欲绝,顿时号啕大哭起来!吴世璠知道祖父历来并不因为自己是庶出之身而对自己有丝毫轻视之意,甚至宠爱自己甚于其他孙子。这从祖父传位给自己之事中可以得知。所以,吴世璠非常伤心。
谭延祚见之,便安慰他说:“少主不可过分悲伤,须保重身体才是!”
吴世璠只得止住哭。他之所以止住哭,不仅仅怕有伤身体,更怕有失体面。他想:自己既然很快就要被立为新君,岂能在大臣面前哭哭泣泣有失威仪?
方光琮和郭壮图得知此消息,便来到吴世璠房中。方光琮见吴世璠仍然悲悲戚戚的,便安慰他说:“如今是国难之际,少主必须节哀,否则只怕对国家不利!”方光琮是吴三桂委任的大学士,一直辅佐吴世璠。
吴世璠将目光投向姑父郭壮图,郭壮图肯定地点点头。郭壮图见吴世璠为人机警,又极仁厚,所以对他也非常宠爱。
吴世璠说:“如今祖父传位于我,我却不知如何应付!请二位不吝赐教。”
方光琮说:“少主须立即登基称帝!”
吴世璠说:“祖父之灵堂在衡州,我岂能不先尽孝而登基?岂不是有违祖父之遗愿,伤众人之心?”
郭壮图说:“大学士言之有理,少主须三思而后行!”
吴世璠说:“理在何处?”
方光琮说:“俗话说,迟则生变!”
吴世璠说:“祖父之遗愿便是将帝位传之于我,又会有什么变故呢?”
方光琮欲言又止,眼望着郭壮图,郭壮图知道方光琮不好意思说,因为怕伤吴世璠之心故向自己求援的。郭壮图沉思片刻,说:“少主可想到自己之出身么?”
吴世璠一惊,说:“姑父可是说我是庶出之身么?”
郭壮图说:“正是!”
吴世璠说:“想必他人未必敢更改祖父遗愿,行大不韪于天下!”
郭壮图说:“只怕未必!少主想想,天下之人谁不贪图荣华富贵?况且是君主之位!”
方光琮说:“更重要的是少主出身如此,令他人有机可乘。”
郭壮图说:“按祖宗之规矩,是不能立少主的,少主须慎重考虑。”
吴世璠心中默认了。他问:“依二位之见,莫非要我在贵阳称帝么?”
方郭二人点头称是。
吴世璠说:“可是,贵阳虽然是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