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是个火药桶,他苦口婆心劝导着易中岭:“中岭,最好别掺和绢纺厂的事情,国有企业太敏感,人太多,搞得不好就是猫抓糍粑脱不了爪爪。”
易中岭背靠着椅子,用轻松随意的口气道:“黄市长,我不是掺和绢纺厂,而是帮助绢纺厂解困。蒋希东那一伙人把持了销售渠道,他们故意造成销售困难的假象,分明是要将绢纺厂困死。”
黄子堤语气沉重,道:“中岭啊,现在房地产生意很好,你拿了几块好地,赚的钱已是几辈子吃不完了。你专心经营房地产,何必去沾染绢纺厂这种火药桶?”
易中岭向来是胆大包天,胃口着实不小,此时绢纺厂这一块肥肉已经被他咬下一口,岂肯轻易罢手。他笑嘻嘻地道:“全国纺织行业早就产能过剩,市绢纺厂能活到现在已是侥幸,照目前这个趋势,绢纺厂最终要破产,我帮着他们搞销售,其实是行善。”
易中岭用一捆一捆的钞票将黄子堤永远绑住,对于市长黄子堤的忠告,他就可以采用笑嘻嘻的轻松态度。他深信,有市长这个金字招牌,没有什么事情办不了。
下午,易中岭与项波签订了销售协议。按照此协议,市绢纺厂的产品将部分委托凤云有限责任公司进行销售。
签的是“部分”,有项波做厂长,“部分”的份额可以很大。按照易中岭的打算,用这种方式可以将增值的利润截留下来,一年最少是千万之多,扣除必要的费用,即使与项波平分,也是一笔大数目。更重要的是,凤云公司其实间接控制了市绢纺厂。
这也是项波对蒋希东等人的反制。
合同签订以后,蒋希东很快在第一时间拿到合同副本。复印之后,带着复印件来到侯卫东办公室。
此时,侯卫东已经得知了合同内容。看罢合同,他有意对蒋希东道:“如今绢纺厂产品积压严重,占用了宝贵的流动资金,由凤云公司来销售,是一种尝试。”
蒋希东是纺织行业的老手,经营多年以后,形成遍及全国的销售网络,他控制了销售也就控制了绢纺厂的利润。此时,项波这一招,思路上与蒋希东基本一致。
他黑着脸,道:“侯市长,签订这样的合同,后患无穷。凤云公司其实控制了市绢纺厂的命脉,虽能解一时之渴,却种下了无穷的麻烦,而且,能不能解一时之渴,还是未知数。现在厂里职工听说此事,情绪很激动,我尽量做工作,可是若厂里拿不出有效措施,很快就难以为继,到时绢纺厂就会成为定时炸弹。”
侯卫东不动声色地道:“毕竟这是一条路子,行不行还没有试。如果这样不行,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突然出现的黄、易、项组合,将蒋希东谋划数年的计划全部打乱。此时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他也就不遮掩企图,道:“用这些修修补补的措施是隔鞋搔痒,只有通过改制才能彻底救活企业,否则绢纺厂是死路一条。破产以后,六千在职和退休职工就得由政府给饭吃。”
此话里已经有了赤裸裸的威胁,侯卫东用如刀的眼光看着蒋希东。
蒋希东黑脸黑面,凛然不惧。
过了一会儿,侯卫东收回了眼光,缓和了口气,道:“你把真实想法写成报告,交到我手里,我先看一看。”
蒋希东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道:“侯市长,我两天后交方案给您。”
两天后,蒋希东交来报告,他的方案很明确,实行MBO方案。
侯卫东将报告锁在了抽屉里,他知道只要正式提出绢纺厂改制方案,就等于与黄子堤彻底决裂。决裂以后,或许还有更大矛盾或者是困难。为了此事,他和小佳也有争执。
小佳是听吴英谈起此事,才知道他坚持要改制,劝道:“你完全可以等着绢纺厂糜烂,然后再提出改制,这样就不用得罪黄子堤,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