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江楚的话题,一向是背着蒋笑,三个大男人关在屋里谈论起家长里短。
谈了一会儿,何勇把话题转到了经营上,道:“市里对绢纺厂有什么政策?如果要破产,我们民营企业也可以参加。”
侯卫东不想二姐夫掺和在市绢纺厂里面,道:“绢纺厂的生产经营都还正常,远远没有到破产的地步。”
何勇道:“小三还有些眼光,凡是内行都明白,这两年的行情好得很,实在是没有亏损的道理。蒋希东本身就是行业专家,在系统里很有名气,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侯卫东很有兴趣地与何勇探讨起了市绢纺厂的问题,正在兴致之中,接到了市政府办公室的电话:“侯市长,给您汇报一个事,绢纺厂又有工人到首都上访,黄市长要求立刻派人到首都去接。”
“他妈的,这是大年初一!”侯卫东骂了一句粗话,但也只能无奈去应对此事。
在下楼时,侯卫东给任林渡打了电话,道:“你在哪里?在沙州,那我给你交代一个任务。”
任林渡正带着小孩子在父母家里玩耍。平时小孩子由前妻带着,他想趁着春节多带一带小孩子,却接到侯卫东的电话,道:“侯市长,什么事情,你吩咐。”
“林渡,绢纺厂有人上访,一个女的,通知我们去接人,你是否愿意担任接人组长?”侯卫东已经得知大致情况,此事虽然急,却并不是太难,关键是大年初一发生的事情,这就是一个极好的宣传点。
任林渡正在争取到沙州驻首都办事处,听到侯卫东如此安排,明白他的意思,道:“虽然这事有些难度,但是我愿意接受挑战。”
“你以前有过相关经验吗?”
“这种事情市、县两级都差不多,我在吴海县时,处理过不少类似的事情。侯市长放心,我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等一会儿我要开紧急办公会,会议结束以后要分别向朱书记和黄市长汇报此事的处理情况,我会特意提到你的名字,你要抓住这个机会,坏事就变成了一个契机。”
虽然同样进出于一幢楼,侯卫东属于这幢楼的食物链高层,而任林渡作为办公室科长,直接为食物链高层服务,他此时已经感到了巨大的差异,也开始主动适应这个差异。以前侯卫东当县委书记时,他没有改口,仍然称其为“卫东”,此时侯卫东当了副市长,又在同一幢楼工作,任林渡终于习惯称呼侯卫东为“侯市长”。
称呼问题看起来是一件小事,其实有着深层次的心理意义。任林渡改变称呼,也就接受了侯卫东的地位,并将自己融入进去。
接受任务以后,任林渡将小孩子送到前妻家里,他的前妻温红在沙州中学当老师,接到了电话,来到操场上等着任林渡。
“怎么,你大年初一还要上班?”前妻温红穿着一件带毛领子的大衣,脸冻得红扑扑的。
任林渡牵着儿子的小手,道:“有人到首都去上访,我得去接人,这是政治任务。”
温红接过儿子的手,道:“你什么时候走?”
“随时都有可能动身。”
“你晚上没有其他安排?”
“我单身汉一个,在家里蹭饭吃,能有什么安排?”
温红心中一酸,道:“就在我这里吃吧。”
任林渡走进了熟悉的房间,他仔细观察了屋里的陈设,很欣慰地没有发现男人的物品。儿子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很快将两个大人丢在了一边。
“你一个人在家,没有到爸妈那里去?”
“元旦回去过,今年春节就不回去了,我爸妈过了初三,要到岭西我哥家里去。”温红家在岭西最偏僻的一个县,来往很不方便。去年温红回了一趟老家,今年就不想回去了,一个人安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