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着狡猾,但也的确有一缕胆怯的疑云使他一时解脱不出来。
“你在汤岛有熟悉的地方吗?”楢林面色踌躇地问。他所说的熟悉的地方,是指经常带着情人去的旅馆。元子听了楢林的这类问话,象是胸内堵上了一把泥,说:
“您真坏,您看我是那种人吗?”说完吃吃地笑了笑。
“不是那个意思。因为看你那么干脆地提出要去那个地方……”
“我只是想,汤岛那样的地方很多,其实我到那个地方去,这还是头一次呢。”
元子在大衣袖筒里用力捏了一下楢林的手指。这一下,楢林才开始有了反应,但还是很微弱。
从这一带开始,路上的车多起来,出租汽车之间,只隔三、四米的距离行驶,频繁地出现急刹车,每次刹车,随之,二人的上身就猛地前扑,实际上是司机发坏,故意紧急踩闸奚落他们。青年司机听了他们要去的地方,又看到他们在车上打情卖俏的情景,很生气。
汽车爬上了急坡,隐在昏暗中的汤岛神社的牌坊,从左边的车窗上看起来微微发白。过了这里,道路两侧就出现了霓虹灯,司机佯作不知地继续向前跑,正在这时:
“就在这儿停吧!”
元子让司机停车,司令就急速踩闸,他们的上身又猛地向前倾了出去。
“多少钱?”
司机没有说话,只用指头敲了敲计数器,元子看了看数字,付了钱,从车上下来:
“真粗野!”元子不满地骂了一句。
司机咕咚一声把车门关上,从车窗探出头来朝着元子和楢林:
“混蛋!”随着大声的叫骂,他又缩进去,把正方向盘开车。
楢林面含愠色走出一步,什么也没说就站在那里,张大眼睛瞪着出租汽车。
“这就是司机油子,不治一治就成习惯了,把公司的名字和汽车号码抄下来,写信告他们。”
元子把手提包夹在腋下,从衣带子中拿出小笔记本,把车盖的标志和红尾灯照明下的汽车号码都抄了下来。
“这个司机是嫉妒我们哪!”元子又把手提包拿在手里,朝楢林莞尔一笑。
“是的,混蛋的家伙!”楢林也恶言恶语地骂。可是他看了看元子衣带内的笔记本,又皱紧了眉头问:
“你真的要写信吿他吗?”
“那当然啦!这个司机太坏啦,我要把信写给警视厅的交通科,据说那里最能治出租汽车了。”
“我们的名字是不是要写在信上?”
“怎么能写名字哪?那我们的去处不全暴露了?当然是匿名信。”
“这还可以。”
“是匿名信,但那事实是真的,警视厅把那个司机和出租汽车公司的负责人叫去,一定会严厉惩罚,活该倒霉。”
“您说的也是。可是认真想一下,那司机有气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他们没白没黑地干,怎么能没有怨气呢?”
“可也是呀,因为我们是要去寻欢作乐,对他们来说,即使是工作,也不会不生气。仔细想想,这些司机们也怪可怜人的。算了吧,信就不写了,好吗?”
“我看也是,不写吧。”
楢林立即同意了。他怕以后引出麻烦来,怕自己的名字被暴露出来,所以他极力回避这些事。
两人同时把视线从驶去的汽车的方向移开,看到路两侧排列着旅馆和饭店,装饰着霓虹灯的各种各样的招牌,在寒冷的夜空里,反射出道道五颜六色的光彩来。
楢林受了侮辱从出租汽车上下来,又置身于这样一个特珠的环境当中,心中不觉进退两难。他回味着刚才元子说的那句话:“因为我们是要去寻欢作乐呀!”这句话在他那早已不平静的心目中,又撩起更激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