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君攻去,委实诡变非常。
但二阳君的剑法严密,是正宗的两仪剑阵,虽不时被制,却总能在千钧之际及时回归正位。眉间尺一手游丝剑法飘刃于阴阳剑势下,转眼之际便已过了数十招,剑仙门的剑法飘逸,通明宫的剑法沉稳端严,一时之间竟不分胜负。
陆寄风见慈泽道长已是奄奄一息,急忙以掌抵于慈泽道长的心口,正欲将真气传予慈泽,以护住他的心脉,却听见青阳君阴森地说道:“陆寄风,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陆寄风一愣望去,竟见到青阳君的剑抵在蕊仙的颈侧,只要略一施力,蕊仙必定人头落地。
眉间尺也惊愕住了,一个分神,龙凤二君的剑左右刺中他的双臂,眉间尺吃痛,连忙挥剑格开二阳君的围攻,闪身欲救蕊仙。但正所谓关心则乱,眉间尺一心要救人,竟忽略了龙凤二阳君攻势何等凌厉,他身形一拔,竟当胸就要迎上龙阳君手中长剑,眉间尺及时收势后退,身后凤阳君又是一剑递出,刺中眉间尺的大腿,眉间尺登时鲜血长流,痛得跪了下来。
眉间尺身上的剑伤颇深,他跪在地上,冷汗涔涔,奋力叫道:“放开……放开蕊仙姑娘……”
蕊仙更是没想到青阳君会以她做人质,她吓得只能呆立,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蕊仙半点武功也不会,又是个残废女子,青阳君竟挟她为质,完全出乎陆寄风与眉间尺意料之外。他们知道青阳君投效弱水,背叛师门,已亏大节,但是他们没想到,他会卑劣到这个地步。
陆寄风气得头昏,但竭力冷静,道:“青阳君,你……你还是人吗?”
青阳君惨然一笑,道:“今日青阳已做尽了自辱之事,岂在意多这一件?”
陆寄风道:“人而无耻,也不至于如你一般丧心病狂!难道你这样做,还有什么道理可讲?”
青阳君激动地扬声道:“为了让通明宫归于一统,令道宗扬于天下,也只有如此!数百年来眼见天下大乱,战战交迭,妖诞邪说横行,真人以不世的道行修为,竟闭山不入,忍见苍生辗转,这样的清修有何意义!若不能以道统教化人心,以帝王之威,弭平战祸,我等修道之人清高自矜,沽名钓誉,难道又能够安心吗?弱水师叔纵然有可非议之处,但成大事不拘小节!唯有弱水师叔能以莫大之权,安定天下!”
青阳君的话振振有辞,也确实是他的一腔肺腑之言,但陆寄风却听出其中的漏洞,道:“如果你所说的天下安定,是靠这种奸谋诡计所获得,那么只是在驱逐了几个奸恶之后,让更大的奸恶之辈得意!青阳君,你好不糊涂!”
青阳君道:“那么真人为何神隐不出?若真人愿意出面领导教众,青阳愿意当场自刎于真人脚前,为侮辱道门谢罪,绝无怨言!”
青阳君的话,更是让只剩一口气的慈泽道长激动万分,慈泽道长喊道:“真人他……真人他神隐,必有用意,你……你不可怀疑师尊……”
虽然慈泽道长口中如此说,但陆寄风却听出他自己的口气里,带着深沉的悲哀。没错,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真人不阻止弱水的一切作为?为什么他要让自己的弟子们同门相残,爱徒死得不明不白?
慈泽无法想通,陆寄风也一样,因此他竟无法回答青阳君的疑问。
弱水道长口气温和,道:“陆寄风,我万万不愿伤及无辜。魔女已死,但天下未平,我也不要把你炼丹取命,只要你愿意牺牲内力修为,让我得以平定天下,此后通明宫必定以礼待之,陆君也将名留千古。”
陆寄风道:“要我把内力给你这个妖人,你是痴人说梦!”
弱水道长冷笑道:“你是不舍得如此深厚的根基了!唉,难道你宁愿眼见你的师父,以及也曾救过你的蕊仙、慈泽师兄,都因你而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