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以为拓跋齐温温懦懦,不堪大用,这一回却是做得完全合他心意,因此,他不但免了拓跋齐的罪,更下令要沮渠牧犍将李氏押到平城为质。
收到魏国的国书,沮渠牧犍更是忧心不已,夜里暗暗召集了几名心腹重臣,在偏殿密议。沮渠牧犍将国书传予众人看毕,问道:“魏国欺我太甚,不但杀了孤王的长姐,还欲杀夫人,是可忍,熟不可忍!”
王弟沮渠无讳怒道:“魏国一向欺我,每年派遣使节前来敲诈勒索犹为不足,太子已经在魏国当人质了,连夫人都不放过,下一回要谁去当人质?”
沮渠牧犍忧虑叹息,道:“魏国兵强马壮,又有个能知未来的崔浩,凉国恐怕只有坐等被蚕食鲸吞了。”
沮渠无讳道:“拓跋齐不过一两百人,不如现在就围了皇宫,把他们全烧死在里头!”
右相宋繇忙道:“大王,请勿急躁。杀拓跋齐固是小事,但是拓跋齐是魏主手足兄弟,必定发兵为他报仇,如此,我们多年来忍辱为国,不都白费了吗?”
大将军沮渠旁周冷笑道:“哼,丞相也太胆怯了!魏帝真有那么强盛,早就侵略我国了,还用嫁来公主?我看魏国根本是个空壳!”
右丞相宋繇问道:“何以见得?”
沮渠旁周道:“魏国几度与柔然交锋,不是败北就是大军得疫病而死,柔然还俘了魏主的长弟拓跋丕,也不见魏军去救他,不正表示军力支绌吗?魏国这些年来东征西讨,国力已经衰弱了,最强盛的是柔然!我们应该和柔然合作,围攻魏国,把魏国的宝物给柔然,土地人民给我们!”
沮渠牧犍点了点头,颇为同意。宋繇连忙道:“不可冒然!臣等多年来与魏国重臣暗中往来,费了许多的金银财宝,刺探到的魏国国情,可和将军说的不大一样。”
沮渠旁周怒道:“怎么?你以为我胡说吗?”
宋繇道:“不敢,不敢,可是万一魏国实际上仍然强盛,那怎么办呢?”
沮渠牧犍焦急地说道:“东猜西猜,孤王不要听你们这些揣测之辞!该怎么做,给孤王拿个主意,不可丧了宗室威严,也不可危了宗室存亡!”
凉王出了这么个两难的题目,一时间令众臣都静了下来。
右丞相宋繇大着胆子道:“依微臣之见,李夫人非送去魏国不可,这是为了降低魏帝对我国的疑心。臣已买通了魏国的弘农王奚斤、尚书李顺等人,他们与崔浩都素来不合,又是贵族,魏帝再信任他们不过的。只要他们在魏帝面前阻止魏帝入侵,我们再加强兵训,等到与柔然计议完善,一举杀个魏国措手不及,才是良策。”
沮渠牧犍沉吟了一会儿,这确实是个较为稳当的计策,但一想到白日里,李氏匆忙逃来,一身尘土、头发凌乱地拉着他,发着抖哭道:“大王救我,大王救我!”那凄楚可怜的模样,让沮渠牧犍的心又软了,怒道:“不可!不可!拓跋齐将沮渠王室当作猪狗般屠杀,太辱凉国的尊严!再将李夫人送去当人质,又要受多少侮辱?堂堂凉王,保一妇人都不能吗?”
众臣见了,皆噤声不语,过了一会儿,王弟沮渠无讳才道:“姊姊已死在刀下,不能再害嫂嫂受累,我们便不把嫂嫂交出去,看魏国又能奈何!真有本事,就来侵犯,看看是否这么容易拿下凉国!”
宋繇道:“也罢,微臣有一事再奏。”
沮渠牧犍冷然道:“你还有什么丧气话,一次给说完!”
宋繇苦笑了一下,道:“微臣的陋见是:若不交出夫人,就得趁拓跋齐还在境内,现在将夫人立刻送出国去,一来拓跋齐找不到人私刑杀死,二来魏帝不敢轻举妄动发兵入侵,等到拓跋齐等离开了,那时大漠千里,魏帝也找不着夫人的去处。”
沮渠牧犍听了,喜道:“你这意见出得很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