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我,我可不依!不如现在丑话说在前头,好证明你是贱奴可以托付效忠的主子!”
刘义真笑道:“当初刘邦登台拜将,让一介伙夫韩信统领万兵,也是千古美谈!仇壮士,你今后便是我的股肱重臣,有你一人,我江山半壁已俨然在望矣。”
柳衡几乎不敢置信,进退不得,司马贞冷冷地望着柳衡,道:“你还不走?”
柳衡怒道:“你……你如此挑拨我与侍郎大人,我何时得罪了你?”
司马贞冷笑一声,道:“你瞧这奴才还不甘心呢。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现在只是要你自寻天地罢了,有什么好怨的?他要我嫁给寒门,我还不是答应了?你若真的那么忠心,怎么不自刎在刘侍郎的面前?他或许还会悯你忠义。”说着,司马贞望向刘义真,道:“你也看见了,谁对你真的忠,谁对你假的忠。”
刘义真被说得心动,怒望柳衡,道:“你惭不惭愧?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还不走?”
柳衡道:“我……我……”
他已经奴颜卑膝习惯了,虽然满心不愿及羞怒,却就是没有勇气反驳或说出真心话,可是就这样夹着尾巴走人,又怎么让他的面子挂得住?想起当初与陆寄风相逢,陆寄风便斥他为刘义真的走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如今话已成真,更是教他五内尽碎,不知该何以自处。他一直认为刘义真现在虽落魄,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他也知道刘义真性情骄暴,可是毕竟与自己衣食相比,没有亏待;他更清楚刘义真并不是念情的人,但那是对别人,自己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他什么话都对自己说,自己和他的情分绝不是别的手下可以比的!
因此,他愿意死忠地帮助刘义真成就事业,否则也不会在他差点被当今宋帝刘义隆派去的兵马杀害时,拼命护救于他,也不会在他无路可逃时,护着他越过战火,来到魏国……但是,这些犬马之劳,竟换得一句“我不想再见到你”。只因为出现一个武功更高强的助手?
柳衡退了两步,便无法再走,颤声道:“士可杀,不可辱!我宁死也不做贰臣。”
他“当”的一声拔出了剑,道:“贱奴!我与你一决高下,若你能杀我,我也无怨!”
仇复不知所措,看了看司马贞,司马贞冷淡地说道:“随便你吧,他要死就让他死得痛快些。”
刘义真一急,道:“等一下!这……”
见到刘义真出声阻止,柳衡心中略感宽慰,毕竟刘义真还顾念着几分情面。可是谁知刘义真一出声阻止,便又转念想道:“不知仇复的武功高到什么境界?柳衡若是拼死一斗,或许可以激出仇复真正的绝学……”
这个念头一动,刘义真的阻止又吞了回去,道:“……仇壮士,你手中无剑,可使得吗?”
柳衡的心整个凉了,手中长剑一振,便向仇复刺去,剑锋嗤的一声划破了仇复的衣角,仇复连闪都没闪,柳衡那一剑竟会刺偏,让众人都吃了一惊。
但真正惊讶的是柳衡,他那一剑当然是对准了要害,可是剑气甫至,便被一股强大的内力给引偏,而滑了过去。
见仇复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傻样子,司马贞怒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要让他杀了你吗?把他杀了你才能活!”
司马贞的话如玉旨纶音,仇复连忙一扑上前,便要扯柳衡的剑。柳衡大惊,这样徒手夺剑,是他从未见过的招式,急忙收剑回转,道:“看剑!”
他身子凌跃至仇复背后,飘然若燕,一剑刺向仇复的后颈,仇复甚至来不及回身闪避。剑尖眼看就要刺入,仇复却只把头一偏,剑刃竟朝着他的颈侧划去,极为凶险。但柳衡一剑递出,身子便往前倾,仇复的肩头在他心口上一撞,柳衡顿时整个人往后被撞弹开去,口中鲜血狂喷,在雪地上洒出一道怵目惊心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