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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哪里还寻得着铁中棠的尸身?云铮、温黛黛相视一眼,又不禁潸然泪下。老婆子虽仍未回头,却似将他们举动瞧得清清楚楚,锐声问道:“这尸身是你们的什么人?你们竟为他如此伤心?”

    温黛黛流泪道:“是……是他的二哥。”

    老婆子身躯似乎又一震,道:“他的二哥,姓云还是姓铁?”这句话问将出来,可见她对大旗门竟是知之颇深。

    温黛黛瞧着她背影,迟疑着道:“姓铁……”忍不住又问道:“婆婆你莫非也知道‘大旗门’?”

    老婆子却不答话,也不再说话,双手紧紧握橹,用力将渔船荡向浓雾深处,但闻水声荡荡,海天俱寂。她似是对这条海路极是熟悉,虽在浓雾之中,也不致迷失方向。温黛黛瞧着她身形,不觉竟已瞧得出神。却未想到那老塞子突然叹息一声,伸手在她面上轻抚了一下,道:“孩子,你为什么要对大旗门……”她似是有许多话要说,但只说了半句,便戛然而止。

    温黛黛只觉她的手掌,比任何砂石都要粗糙,摸在脸上犹如锉子一般,不禁问道:“婆婆在海上已有多久了?”

    老婆子默然半晌,缓缓道:“我在这海上……一个人……荡来荡去……已有十九年八个月零三天了!”她将时日记得如此清楚,显见这一天天孤寂的岁月,是如何难以打发,温黛黛只觉心头一阵凄楚。

    只听老婆子又道:“将近二十年的岁月……唉!过去得真是慢。但有许多事,再过二十年,还是忘不了的。”她也不知是对人倾诉,还是自言自语。

    温黛黛茫然,更不知该如何对答,但她已隐隐猜出这老婆子,必定有股伤心事,而且还必定与大旗门有关。三个人各各俱是心事重重,谁也不再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老婆子自舱中取出几个馍馍,三人分来吃了。那馍馍又粗又干,温黛黛若非早已饿了,实是难以下咽,便不禁又自叹道:“海上如此困苦,婆婆你为何不歇歇?”

    老婆子道:“困苦?……歇歇?……”突然纵声大笑起来道:“若非这种困苦的日子,又怎能磨得去我心头的恨事?”笑声中充满了怨毒,也充满了诡异。

    温黛黛只听得一阵寒气自心底升起,再也不敢说话。

    船行约摸三个时辰,方自靠岸,云铮道:“多谢!”一掠而去。他只觉自己留在这老婆子身旁,心里便有说不出的别扭,真是越早离开此地越好。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自己心里也是一片茫然,不得其解。

    温黛黛也说:“多谢婆婆……”方待转身。

    哪知老婆子却一把拉住了她,轻叹道:“傻孩子,千万莫要为大旗门子弟伤心,大旗子弟是从来不为女人伤心的。”她终于将先前那句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温黛黛呆了一呆,还想再问,老婆子却已将她推开,径自摇船去了。

    岸上雾已淡去,极目望去,但见岛上椰林高耸,四下佳木葱茏,果然不愧为“常春之岛”。温黛黛迎面瞧不见人影,忍不住呼道:“弟子温黛黛,奉命前来……”呼声未了,已有两条人影一掠而至。这两人轻功俱不弱,身材却极是窈窕,面貌也极是娟秀,在淡雾中看来,更是风姿绰约,貌美如花。温黛黛本当这岛上之人,不是头蒙黑巾,便是容貌怪丑,神情生冷,如今见了这两个少女,心情不觉一松。

    那两个少女瞧了他两人一眼,面上却不禁露出惊诧之色,左面一人道:“这位公子怎会也来到岛上?”

    云铮唉叹一声,道:“在下奉命而来的。”

    那少女道:“奉谁的命?”

    “少林掌门,无色大师。”

    少女们对望一眼,右面一人道:“无色大师,位尊武林,他老人家派来的人,娘娘想必不会不见的。”

    左面一人道:“我去通知。”转身一掠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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